“美意。”
延年打断美意的话,面带冷意,看了她一眼,又缓和下来。
“主子没变。你忘了吗?你小时候老是哭,李嬷嬷叫你学针线你也哭,南山多吃了一块果子你也哭,天天喊想你爹娘了。主子带着我们三个翻墙、钻狗洞,偷跑出府去见你爹娘,这事不出格吗?回公主府被公主责罚,主子为了保我们三个的小命两天两夜不吃不喝。”
想起不少往事,延年有些鼻酸。
“她没变,有些事以前主子身子弱做不得,现在既然都好了,那主子要做什么我就听什么。”
延年又轻轻掐了美意胳膊一把,“你刚来的时候还老跟南山打架,她那时让着你个小瘦猴儿。你为了跟南山赌气还把针藏她被褥里,我都想揍你了,她却说主子喜欢你,好好教教,你长大懂事就好了。现在来个铃兰,你又老毛病犯了?”
美意嘟着嘴,“我没有,主子有用的人我怎么会。还有,小时候的事别再说啦,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胡思乱想了,我给主子做条裙子去,二太太给的料子有一匹可称我们主子啦。”
说完蹦蹦跳跳走了,留下延年站在那儿,笑着摇摇头,看向院子西南方向,那儿有人在盯着她们。她继续往旁边看,装作在远眺,然后走向小厨房给穆芙芮熬汤去了。
穆芙芮带着南山铃兰到了万老夫人院里,彩书却不带她们进门,只说进去通报就再没出来。南山附在穆芙芮耳边,“主子,要不您站一会儿就装晕倒吧。那就不是病得起不来不能回门啦。”
铃兰像看傻子一样看南山,这后宅的手段多着呢,躲得过今天还能躲得过往后几十年?
穆芙芮看不见她俩的表情,她往院子里打量了一圈,直接走到西边回廊,大大咧咧地坐在美人靠上。南山和铃兰紧跟着穆芙芮,一声不吭,南山甚至从怀里拿出来零嘴,看得铃兰瞠目结舌。
万老夫人此刻其实在午休,当然也是她午休前刻意叫彩书把穆芙芮唤来的。想着让这丫头在院里好好站站,磨一磨性子,也治治她那张嘴。谁知等她睡醒了,听到彩书的回禀却是,穆芙芮在院里回廊好好坐着,还吃了自带的零嘴。
立刻将穆芙芮喊进屋来,也不跟她说话,让彩书领着穆芙芮去早就备好的桌子前坐下。
“大奶奶,您今日出言不逊,冒犯长辈,老夫人念在您刚进门又是初犯,只罚您抄闺训,望您能克己守礼。”
穆芙芮端正坐好,手却没有要拿笔的意思,“抄多少遍,晚膳是和祖母一起用吗?”
这边消息传到郑言恭耳中时,他正差人四处收集治疗痔疮的良医和药方,听说祖母罚穆芙芮站着,她却自顾自坐在回廊下,郑言恭也颇感头疼。不过明日回门,要是祖母做得过了也不好看。想了想郑言恭就准备去救一救穆芙芮,今日过后她要是还这么无法无天,那就谁也保不了她。
刚走到半路,吴氏派人将他拦下。跟着来人去了秋华院,下人说吴氏在厢房,郑言恭刚进房门,便听到吴氏笑着问他,“你可是要去帮阿馒,那你知不知道你今日去了反而会害了她,说不得今日晚膳她也别想吃了。”
吴氏正在缝衣服,看颜色和样式应该是给郑言恭做的,这么多年,吴氏每隔一段时间总要给郑言恭亲手缝制点什么,有时候是衣裳有时候是鞋子,还有扇套荷包,每件吴氏缝制的东西都会在不起眼的地方缝一个小小的元宝。
郑言恭幼时圆圆滚滚甚是可爱,吴氏宝贝得不得了,只觉自己儿子招人喜爱得紧,便想给他起个小名叫元宝。万老夫人说这名字跟郑言恭五行不合,给她否了,她就悄悄地喊。后来想出这么个办法,便也不再喊郑言恭元宝了。每件她亲手缝制的针线都日日陪着儿子,她的元宝也健康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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