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柔声细语,“大夫人莫怪月儿,她只是偶尔调皮了些。今日之错,妾身甘愿受罚,恳请大夫人派人将她送回谢家。莫耽误她一辈子。”
她睨了丈夫江承德一眼,“夫君,再拖延,往后月儿在谢家怎么过啊?在旁人眼里,她只是个庶女,不比在江家,可以无法无天。”
萧家是当今太后的娘家,萧恒是萧家军的少将军,不会娶个庶女做夫人。
江夫人得知换亲之事,立即命丫鬟假扮江雅羡待在江家。
只要江雅月去了谢家,谢家便知道抬错了人。一个六品小官,怎敢强留萧家少夫人。
“拜见侯爷,大夫人,父亲,母亲。”江雅月福身行礼,不卑不亢。
江承德为官多年,最是圆滑,“侯爷,夫人,今日之事全是下官办事不力。快去谢家看看什么情况?”他吩咐着江家下人。
他见江雅月糟糕的打扮已猜出换亲之事是江雅羡所为。
他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江夫人闻言皱眉,“带上月儿一起。别耽误时辰。月儿,快回谢家,母亲知道你不愿做妾,但您与谢大人的事人尽皆知,不去谢家,你还有何出路?”神情很是着急。
江雅月轻蹙眉头,“母亲,孩儿不知与谢大人有何关联?”
她突得想起前世,议亲前,江雅羡总是会让她帮忙做针线,抄经文,她拒绝了几次,但不好每次都拒绝。
江夫人装作欲言又止,很是无奈,“月儿,你赖在萧家也是无用。这只能害了你自己。快听母亲的话,回谢家去。”眼神左顾右盼,好似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江雅月挺直背脊,想来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谣言,吓唬谁?
真有证据,秦氏早将她浸猪笼了。
“母亲,说得不清不楚。孩儿如何能明白?向来都是姐姐教导我,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是绣活也做得比月儿好千万倍。她替月儿抄书,帮月儿绣荷包,才刚还喂我喝莲子羹,喝完我就迷糊了,这身装扮也都是姐姐为我弄得!姐姐待我最好,我只听她的,您让她来。”声音绵软,酥酥麻麻,表情举止娇憨可爱。
江夫人有证据就亮出来。含糊不清的东西,能说是江雅月,为什么不能是江雅羡?
更何况,江雅羡颇有贤名,又是才女。而江雅月在江夫人嘴里好吃懒做,刁蛮任性。
画也好,诗也罢,江雅月都不会!
江夫人哑口无言,她想反驳,但句句都在夸她女儿。可不反驳,私相授受的人岂不成了江雅羡!
江承德脸上火烧火燎,“月儿跟谢大人连面都没见过,能有什么事?是谢老夫人亲身上面求得月儿。要不是看在谢老夫人对母亲有恩,江家想报答,谢家一直推却。我是万万不能答应月儿去的!”气得双眼喷火。
江雅月见状,想来父亲猜到了自己去谢家做妾,是秦氏母女做了手脚。
父亲娇养自己多年,可是为了巴结权贵。
谢宴礼六品闲职,平日里,父亲跟谢宴礼连招呼都不打。
厅外响起马蹄声,紧接着一个身着盔甲的侍卫走进,单腿跪下,“回侯爷,大夫人,谢编修府邸一切如常,一个时辰前,江府花轿从西角门入府,现谢编修已歇下。江家未找到江大小姐,有丫鬟在她闺房,假扮她,被属下擒获。”
“胡闹!”江承德一巴掌抽在秦氏脸上,抬错轿子是疏忽,假扮可是故意捏造隐瞒,他噗通跪在萧侯爷面前,“卑职有罪!”
这是把萧家的脸放在地上摩擦。
萧家是太后的娘家。今天不死,明天也得流放。
江夫人捂住胸口,“歇下”的意思就是入洞房了!
事情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江雅羡必须要留在谢家作妾。
“不会!怎么会?说,是不是你,你害你姐姐的!你个小贱人!同你……”她看向萧大夫人,忙将话咽了回去,“大夫人,您要为雅羡做主,她定是被人害了。江府里都是张氏的人,她要逼死我们母女呀!”
张氏软弱,定不敢。
江夫人知道除了江雅羡,没人能在江家偷天换日,可……她不允许江雅月嫁进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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