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

“风儿,他才六岁呀!月宝,他晚上,会尿床……”

“我才不尿床!娘亲,别胡说。”江雅风声音越来越小,抬眼瞄了眼江雅月,嘟着嘴有些不乐意。

江雅月坐在主位,抿了口茶,“多带几床褥子好了。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快收拾,后天启程。”

江承德坐在侧首捋着胡子,皱着眉,“君山学院……收得都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风儿,去学什么?他会写几个字?”

“考状元当然得从娃娃抓起。”茶盏嗑在桌上,江雅月嗔怪道:“女儿,可是费了好些力气,花了不少银子,讨好李少奶奶,才得到的机会。”

她抬眸见江雅羡穿着一身蜀锦,大摇大摆扶着江夫人走进来。

“嫁不成状元,又生不出儿子,便打起弟弟的主意。拔苗助长,是害了风儿。风儿,到大姐姐这儿。”江雅羡向江雅风招了招手,江雅风惧怕地躲在张氏身后。

江雅羡见状不由笑道:“风儿胆小。不好出远门。”她淡笑着坐下身,“父亲,大舅舅为您谋个从四品郎中的差事。”

江承德喜不自胜,忍不住欢喜,“昨日便知晓了。还需谢谢你舅父才是。”故作镇定,说着话看向张氏。

张氏畏惧地看向江雅月。

江雅月早日此事,“我说娘亲怎么催我还银子。原来是父亲要。”

江承德面色不悦。

前几日,江雅羡让他拿银子走门路。张氏支支吾吾,说问问娘家,原来银子给了江雅月。“月宝,你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爹爹,萧家那么大,妯娌那么多,人情往来不需要银子?今天李夫人邀赏花,明日贺夫人抱孙子,空个爪子去蹭吃蹭喝吗?”

江承德质问道:“月儿,你有嫁妆!怎么可以回娘家要银子?”

“为什么不可以?娘亲天天拿张家银子,我怎么就不能拿江家的?张家只是商贾,我爹爹堂堂四品官,还比不上个商贾吗?”江雅月不以为然。

江承德气得面红耳赤,但无力反驳。

江雅羡连忙说道:“父亲,舅父上下打点,花了不少银子。您也知道京官抢手,要不是齐王殿下帮您,这个职位早被外放回来的官员抢走了。再说出些银子,感谢下齐王殿下也是应该,否则舅父如何向齐王引荐您?”

没有银子,谢宴礼如何能被越级提拔?江雅羡回江家一趟,必须拿到银子。“妹妹向来乖巧,定是给父亲送银子来了。”

“我可没银子!我回来是想问娘亲,能不能再给我些。”

“混账!”江承德拍案而起,看江雅月耀武扬威的做派,恼怒不已。

可定眼看她的衣衫分外明艳,如朝霞般美丽炫目,是朝霞绸!

新罗贡品!

他在礼部誊抄礼单看到过,皇上只送了太后和皇后。

见江雅月怔怔地瞧着他,江承德偏过头,看向江雅羡,“混账!说得好似齐王卖官鬻爵一样。羡儿,你越发不知轻重了。”

江雅羡瞠目结舌,她可以肯定,刚刚江承德骂得是江雅月。

“羡儿为你升官忙前忙后,你还怪她?没有银子,官别升!羡儿,现在派人告诉你舅父。官不要了!”江夫人言辞不屑。

江承德顿时慌了,“哎,哎……”

“笑话!”江雅月拍得案几发出厚重的声音,震得几人一激灵。“朝廷任命可以随意更改?我倒要看看谁有这样的能耐!要当真是齐王,父亲抓住这个把柄,封侯拜相指日可待了!”

威仪的模样差点把江承德吓跪了。

江雅羡看在眼里,愤恨不已。嫁个萧恒,就敢如此猖狂?上辈子,江雅月当个贵妃,也没敢这样放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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