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院子里,各种袋子、布头,铺了满满一地。

云飞带着一众捕头,手里拿着那烧焦的毛线袋碎片,一一对比。

比了一整天,恰好就是李锦回来的那一刻,那毛线袋还真让他给找出来了。

与残片一模一样。草黄色,半人高,有些弹性,正好能装下一个人。

“要多亏这袋子比较新。”

云飞转身,扫了一眼身后满地躺着的草黄色毛线袋。

他在这里埋着头一整天,现在天色已黑,看着眼前的烛火都有些花眼。

“白日同布市的几个掌柜聊,他们根据这残片的成色,说这袋子是年后才上市的新料。”

云飞将袋子拿在手上,递到了李锦手中。

毛线袋打开,高度三尺,宽约一尺半,装一个人进去,绰绰有余。

李锦思考着抛尸的全过程。

按照正常的逻辑,除了这能够装下人的袋子,还差一个运送尸体的车。

“这种毛线袋,一天能卖出许多个,东西市的商人基本都需要这个东西。”云飞叹气,“明日我再挨家挨户去问问,看有没有谁能够记得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不用去。”李锦看着手上的袋子,“没有线索的。”

商市本就繁忙,这半月的时间,哪里会有人能记得清楚都有哪些人买过。

李锦抬眼,看着云飞:“剩下的事情,交代沈文去做。”

只一眼云飞就懂了,李锦有了自己的判断,那这案子定然是有头绪了。

云飞拱手行礼,应了一声“是”。

那之后,他看着李锦身后,跟着跑了一天的金舒,微微一笑,从袖兜里摸出一颗糖:“金先生也辛苦了。”

可那糖没能到金舒手里。

李锦嗖的抓了过去,三两下就塞进了嘴巴:“还有么?本王尚未用膳,饿得慌。”

此刻,一道宫门将京城闹热的夜,与皇城静谧的夜晚隔开。

宫墙外,是市井人家,烟火人生。

宫墙内,是循规蹈矩,灰白一片。

毛线袋,夏小五。

还有自称夏家老太太的被害人,她有着吝啬的性格,遇人遇事斤斤计较,对外宣扬家大业大……

这案子的碎片,如同散落一地的拼图,此时被李锦一张一张捡起。

他在书案前,以逻辑为线,以事实为据,逐渐还原成原本的模样。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仿佛套着一层雾,隔着一层纱,让李锦有些看不太清楚。

他坚信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所以他知道,这案子的真相图腾上,还缺少一块名为动机的碎片。

第二日晌午,沈文脚步欢快地进了李锦的书房,将查了一夜的消息,放在了李锦的面前。

“说出来您都不信!这人是个脚夫。”沈文指着上面的名字,“那是武力的武,夏小武,今年26。”

“查到他并不费力气,这人在脚夫圈里挺有名气的。”他说,“因为他识字,很多脚夫都请他帮忙看信。”

“而且,他还是家里的独子,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带着个母亲夏氏,今年50多岁了,据说年后还常见,但最近病了半月,躺在床上没下来过,街坊四邻就没见过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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