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孤独感袭来。

母后喜欢皇姐,父皇喜欢另一个皇姐。

只有自己,谁也不喜欢。

慕鸢轻咬着唇,眸内泛着迷蒙的水雾,低声道:“无事。”

没有人真正在乎她。

也是,瑾宁皇姐这段时间对自己这么好。一定只是一时的玩乐。

毕竟,无论是前世还是第一世,皇姐都特别喜欢“玩”。

慕鸢只感觉笔尖酸涩,用钥匙从榻边的匣子里取出想要的东西。

匣子里整整齐齐地摆设着几样物品:

有她被册封为“青鸾公主”的皇帝亲笔诏书,还有一只小巧的淡蓝色玲珑香囊,是她亲手织的。

也是她最好的作品。

她虽为有封号的公主,可是没有公主府,没有封地,她这个公主就是个笑话。

……

地牢。

那是一处延伸到地底的入口,从入口往下行几十个台阶,阴森潮冷之气扑面而来,入目乃是一座庞大的地底监狱。

火光摇曳,狭长的牢道黑黢黢的,一眼望不到尽头,如同一张巨大的怪兽的嘴,吞噬着这一切。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皇帝的锦衣卫和翎王手里的军队明争暗斗多年。

翎王气势正盛,虽与禁卫军并驾齐驱,但论地位,翎王君淮翎比禁卫军统领更胜一筹。

若在路上相遇,禁卫军统领需要主动向翎王行礼。

他黑色的披风划出一道如墨的弧线,他转身坐在了堂中蛟龙盘旋的虎皮铜椅上。

双手搭着铜椅的扶手,朝着面前十字架上血淋淋的身影微抬凤眸:

“下蛊?”

血腥味弥漫着。

细作身上的鞭痕密密麻麻。

子虚将十来跟粘着粘稠液体和碎肉的钢针丢在了旁边,掏出熏香的绸帕慢悠悠地擦拭着手上的鲜血:

“碾碎了十来根骨头,两根肋骨,一句话也不说,嘴硬。”

君淮翎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旁边的暗卫:“不用说了。”

显然是没有询问出任何消息。

不过也不重要。

君淮翎无论是武功还是医术,都是很强的,何况,医毒不分家。

他,也炼毒。

君淮翎缓步走上对面的男人,在烛火摇曳下,他如同从深渊中爬出的修罗。

此刻,更为瘆人。

他浓密的睫毛轻颤,如同沾染上了寒霜:

“你的手上,有读书人,右手中指上有厚茧,只是,你食指的侧面也有一层老茧。”

君淮翎语气幽森,宛若在说一个故事般。

“你不该招惹大辰的人的。”

那刺客的身体微微颤抖,但是不说话,也是牙齿都快被拔光了。

随后,君淮翎凌厉的目光扫向子虚:

“将人送到大清皇帝的宫门口,本王想要人知道,得罪了本王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身后,铁门哐当一声关紧,锁链的碰撞声在空荡的牢狱中回响。

子虚轻轻地将君淮翎身上的披风脱下,拿在手中。

君淮翎叹了一口气,随后眸色深沉:

“竟然敢对大辰的人下手,真不简单。”

“不过嘛,右手中指处和食指处都有厚茧,子虚,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子虚低垂着眸子,十分虔诚:

“回大人,属下愚笨。”

君淮翎叹了一口气:“罢了,不知道也好。”

实际上,左手食指处和中指处的厚茧,不仅代表着苦练弓箭,还代表着得用手指夹刀。

得用两个手指夹住刀的,禁卫军。

君淮翎深吸一口气:

“青鸾九公主乃是大清皇帝的女儿,大清皇帝还对青鸾公主下毒,青鸾公主未免太可怜了…”

“他从来就没有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

“没错,那不是巫蛊之术,而是另一种让人失去神志的毒,和巫蛊之术很像。”

“麻钱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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