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兰莘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杀人的冲动了,自己的父亲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
她以为,是自己犯了错,父亲才会不喜欢自己。
她以为,只要她听话点,父亲就会有像喜欢弟弟一般,喜欢自己。
她以为,父亲还是爱自己的,只是父爱如山,不能表达。
可是,她错了。
感受不到的爱,还是爱吗?
什么父爱如山,什么父亲表达能力没有母亲强。
都只是渴望爱的借口罢了。
真正的爱,是昭告全天下,自己最爱的人,是她。
兰莘穿着莲藕粉的武袍,雪白和粉嫩相衬,显得格外可爱。
可是,面色却阴沉可怕,盯着大将军的眸光,仿佛在盯着一个死人。
妾室们早就被逐出正厅,夫人则安静地站在旁边。
整个正厅,唯有三人。
夫人看到兰莘后,眸内有一瞬的惊讶,随之而来的,就是担忧。
可是,晟瑄大将军,则是吓得跪坐在地。
人人都说,正人不怕鬼敲门。
可是,他不是啊。
一股难言的骚臭味儿从大将军的下腹部传来。
兰莘冷冷地望着大将军:
“兰莘是送大将军下地狱的。”
她的嗓音慵懒且霸气,让人无法忽视的是,紧握成拳的玉手。
“莘儿,我,我是你爹啊!”
夫人望了一眼夫君,又看了一眼女儿,叹了一口气,随后径直离开了正厅,将独处时间留给这对父女。
夜深了,传来寒凉的风,夫人捏紧了身上的大氅,在寂静的夜里坐在亭子上,等待着。
见母亲出去了,兰莘再也没有了顾及。
母亲的意思很明显:这个渣男随莘儿处置。
兰莘笑了,缓步上前,从墙壁的缝隙中将红缨枪拔出。
这个红缨枪,是她师父给她十二岁的生辰礼,取名为:万魂枪。
枪柄的流光玉坠,是师父所赐,皎月清辉洒落。
流光玉坠下,是鲜红的兽毛,极具侵略性,足以吓破敌人的胆子。
她执枪跃然于空,大开大合犹如钢铁,回枪似绕指柔。
幽风掀起素色的长裙,犹如惊鸿一现为君颜的莲花,似在为这幅山水画增添鲜活明艳的色彩。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这首诗似乎就是为兰莘而做。
莲花,娇而不妖,素而不野。
此刻,兰莘眸光晦暗,暗含着杀气:
“兰莘是来报仇的,苟平贵,今日我就要你死!”
苟平贵吓坏了,双腿软弱无力,混合着不明液体,格外狼狈。
相信吗?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一个小女孩吓破了胆。
尤其是兰莘手中的万魂枪正对着自己,吓得他哆哆嗦嗦地说不了话。
终于,他开口了:“莘儿,我是你父亲啊,你不能这么对我!”
兰莘眸内浮现几抹不耐的神色,她只想尽快杀了苟平贵。
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我没有一个视自己女儿为妖女的父亲!”
兰莘默默地开口。
此时,大将军再也受不了了,老泪纵横:
“莘儿啊,是父亲的不对,父亲不该那么对你,可是,倘若父亲不当众和你撇开关系,整个将军府都要陪葬。”
“莘儿,那是你外祖父留下的家业,你外祖家满门忠烈,你舍得吗?”
兰莘叹了一口气,声音戏谑带着玩味:
“既然如此,本小姐还要感谢大将军保全了将军府吗?”
大将军吓得不敢出声,万魂枪抵着自己的脖颈,他仿佛闻到了玉坠下兽毛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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