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狗腿子

“当真可恶至极，这种畜牲救他作甚？”顾清也是怒极，一拳砸在了门框上吓了玄震一跳，看到他如此反应，玄震也是极为满意，自己这师弟倒也是个嫉恶如仇的人。“罢了罢了，既然答应了就先别想别的了，明日去他家看看再做道理。”玄震转头进了屋内休息，“哼，狗官。”老妖怪第一次产生了情绪波动，似乎与顾清的怒意共鸣一般，顾清将心事压下，没去理会老妖怪，自己当日选择了道士这条路，遇到什么都该以修自身为主，师父教训的倒也是，只是想想师父的脾气，再想想他教出来的师兄，被人包围道观威胁竟只是赶走，这未免有些不合情理。顾清想不明白，决定先解决眼前之事再问其他，于是也回到屋中躺下休息。“师弟，”“嗯？”玄震突然出了声叫顾清，“你知道吗，当年灭我村庄的妖人，就是红色真气，我永远都忘不了。”“还有这么巧的事情？红色真气代表的又是什么？”“是妖气，兽类修炼成后的妖气，不知是否就是那人，反正我一定追查到底。”玄震的语气没有了平日的轻浮，平静中透露着强烈的恨意，“既然如此，师兄，我一定帮你找到那妖人报仇。”顾清也下定了决心，玄震笑了笑，没有多说，一夜无话，第二天师兄弟还是一如既往的修炼，在师父的指点下，顾清的真气运转流畅了许多，虽不及师兄雄厚，但同样也是精妙非常，眨眼间天黑了下来，玄震收拾好包袱，带着顾清与师父告辞，赤霄子看了一眼玄震和顾清的布包，“今日先去查探，遇事没把握不可强来，时刻注意自身安全。”玄震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些厉鬼作祟罢了，待二人出门后，赤霄子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正好，挫挫你的锐气，打磨心性。”他知道此次非同小可，自己这大徒弟修为超过同龄修者许多，落了个目空一切的毛病，借此机会不仅可以历练顾清，还可以让玄震沉下心来修炼，不然他也不想答应那田有伦的事。二人出了观门，田府管家早已在门口等候，眼见赤霄真人没出来却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交代二人到了府上别闹出太大动静来，最好别让老爷知道动怒，玄震冷哼一声，顾清也忍不住出言嘲讽，“死到临头了还摆架子。”管家有求于人，没敢发作，带着二人往田府走去。田府的新宅邸位于锦城东侧，这里是城内一处极为繁华的所在，居住在这里的都非富即贵，奢华的装饰风格让顾清暗暗吃惊，家家户户皆是雕梁画栋，光看大门就能想到里面是多么精美。走了许久，管家终于停在了一处灯笼高挂的大宅前，光是围起来的面积就足有那员外家几倍之大，门口站着两名守卫，身着重甲手执长枪，还有许多守卫在来回巡逻，想来是那田有伦的布置。“到了，不要乱说话。”管家低声叮嘱了几句也是自讨没趣，这两个小道士压根没理睬他，“什么人？鬼鬼祟祟的！”一名守卫发现了暗处的三人，上前盘问，“我，是我。”“哦，原来是田管家，这么晚才回来去哪了？这两位是？”见来人是府内管家，守卫语气平缓了一些，又看到道士打扮的二人，有多了些疑惑。“嘘，你小声点，这是夫人叫我去找来的道长，近日府内诡事太多，得赶紧让人看看，可别惊动了老爷。”守卫似乎有些为难，“可这，老爷发现了我担待不起啊。”“怕什么？有夫人在，谁敢说你？赶紧让我进去，耽误了时辰又不知道要出多少人命。”守卫回头与同伴商议了几句，打开了大门。“这位田管家，听你刚才所说，府里死了不少人，怎么没听我师父提起？”玄震边走边问，那名姓田的管家有些支支吾吾，最终在玄震的逼问下说出了实情，这几日府上每日都要死人，从丫鬟仆人到守卫兵卒皆有，不敢对赤霄真人说出是怕他不肯处理这烂摊子，府中下人散了不少，除了他这样忠心的留了下来，大部分都找借口躲回家中去了，“哼，老爷有难不帮着想办法，就知道逃跑。”他似乎对这些人极为不屑，“哼，当狗腿子当上瘾了。”玄震低声骂了一句，“正清，你信不信他本来不姓田，是为了讨好主家改名换姓，不信你问他。”顾清对这事并不感兴趣，那田有伦也好这位田管家也好，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作恶而不自觉的该死之人罢了，他更关心的是这房中的阴气，虽然没有那成了人仙的鬼王浓郁，但他总觉得在这大宅里哪都不舒服，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小友，你师兄倒也是个有趣之人。”老妖怪又开了口，显然是听到了玄震的话，“这房子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就感觉这里不断有阴气冒出，你俩还是小心为妙。”顾清认同了他的说法，在人迹稀少的宅子里又走了好久，穿过几间仆人住的院子和房屋来到了最里面，田管家先伸出头去看了看主屋，灯烛已经熄灭，田有伦应该是睡着了，这才蹑手蹑脚带着二人往偏方走去，轻轻敲了敲刷着红漆的房门，里边传来女人的轻咳声回应，屋内蜡烛被点燃，田管家推开房门将二人让进去，随后又将房门关死。屋里一名体态略胖的贵妇，穿的珠光宝气正坐在桌前，脸上浓厚的脂粉也掩饰不住她的憔悴，“可找来了真人？”妇人开口问道，“真人派他两名亲传弟子先来看看，夫人别急，会有办法的。”田管家一脸谄媚，被妇人白了一眼后仍未有丝毫改变，看的顾清都有些犯恶心了。妇人正是田有伦的妻子王氏，听到赤霄真人没来大失所望，又看到俊俏的顾清和一脸正气的玄震，“既是真人弟子，想必也有些本事，且看你二人手段如何。”这颐指气使的语气让顾清和玄震顿时气血上涌，本想一走了之，又想到师父的嘱托，忍了下来，想必这是使唤下人使唤惯了，暂且不跟她一般见识。“喂，你那出事的儿子女儿呢？带我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发现。”玄震也没有客气，“你这小道士好无礼，怎么跟我说话呢？”妇人有些生气，“看不看？不看我走了。”玄震抬腿迈向门口，“慢着，我带你们去。”妇人服了软，从木凳上站了起来，田管家急忙扶住她，顺手拿起蜡烛在前引路。“真是条好狗。”顾清低声跟玄震骂了一句，玄震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