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倒是说说看,凶手乃是何人?”安阳侯的眼神如狼瞳般锐利,浓密的黑色眉毛高高挑起,宽阔的额头上略显几道深深的皱纹,显露出他多年的征战岁月,乍一看,颇有几分凶神恶煞,让人不敢直视。

可沈如韫不避不闪,昂着头道:“劳烦侯爷将宋小姐请出来,也好一并澄清了这个误会。”

安阳侯一介武夫并不善言辞,但他这回是真真切切听明白了,沈如韫这是要与宋怀柔当面对质。

他眼神不由自主落到了沈如韫那缠着纱布的手腕上,看起来似乎伤得很重,她这样金枝玉叶的小姐,为了救人竟不惜伤得这么重,他会不会太过武断了,这沈如韫瞧着,也不像宋怀柔说的那般歹毒蛮横……

安阳侯给身边的人递了个眼神,很快宋怀柔便被请到了前厅。

在看到沈如韫时,她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慌乱,但又很快恢复了镇定。

“侯爷,夫人如今的情况算是稳定了。”宋怀柔开口第一句便是邀功。

安阳侯“嗯”了一声,看向宋怀柔的眼神里五味杂陈。

“辛苦你了。”

沈如韫瞧她装模作样,有些反胃,她直接道:“听闻宋小姐向侯爷和傅国公指认,我昨日在广佛寺蓄意纵火,妄图谋害夫人的性命,敢问宋小姐,昨日何时到的广佛寺?又可曾亲眼瞧见我纵火?”

“我……”面对沈如韫的质问,宋怀柔咬了咬下唇,略显慌乱,她平复好情绪后,这才缓缓开口:“沈小姐平日最是不信神佛的,怎会如此巧合,昨日夫人去礼佛,沈小姐刚好也在,还如此凑巧地走了水。”

沈如韫根本不理会宋怀柔的那一番言论,她继续发问:“说来说去,都是宋小姐的猜测罢了,宋小姐可曾亲眼瞧见我纵火杀人?我是何时纵的火?当时宋小姐又在何处?既瞧见了,为何不出来阻止?”

本就心虚的宋怀柔,如今更是被呛得一个字也回答不上来了。

她咬牙强撑道:“我虽没亲眼瞧见你纵火,但我在后院禅房捡到了绣着你闺名的香囊。”

沈如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所以,宋小姐仅凭一个香囊,便轻而易举给我定罪了?”

傅承晏瞧她如此口齿伶俐的模样,心中不免也对她改观了几分,哪怕手中连扳倒宋怀柔的确切证据都没有,她也依旧处于上风。

“宋小姐应当知道我先前与穆弘翊有婚约在身吧,我有没有送过他香囊,宋小姐不是应该再清楚不过吗?”沈如韫抬眸,朝着她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如此说来,宋小姐能拿到我的香囊也不足为奇,那是否说明,宋小姐有栽赃嫁祸的嫌疑?”

闻言,宋怀柔的脸色霎时白了。

她没想到沈如韫压根就不往她设计好的圈套里跳。

瞧着逐渐颓败的宋怀柔,安阳侯也反应了过来,他被面前的小丫头片子给摆了一道。

“侯爷,就算您不相信我说的,也该相信慧空大师吧!”宋怀柔眼尾泛着淡淡的红,眸光流转,如潋滟的湖水,眉眼间皆是艳色。

不过须臾,一滴晶莹的泪珠便顺着她的脸颊滚落。

当真是我见犹怜。

正当安阳侯犹豫不决时,云钦大步走进了前厅,他凑在傅承晏耳边低语了几句,便将一块鱼纹玉佩交给了他。

这玉佩沈如韫认得,乃是裴淮的贴身物件。

看来那事成了。

她当即抓住机会,给予宋怀柔致命一击:“侯爷,还有一事,我应向您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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