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沈时序气得浑身发抖,他心中筑起的高墙,在顷刻之间,轰然倒塌,沦为一片废墟。

偏偏这时,被裹在被窝里的沈文耀,突然朝着易澄阳伸手,并嘟着嘴向他索取求欢。

那淫言秽语,简直将礼义廉耻悉数抛诸脑后了,在场的宾客听了也不由得面红耳赤,个个摇头直呼“有辱斯文”,可却没有一个人挪动脚步,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样的热闹,真真是难得一遇的稀奇事。

易澄阳的母亲郭氏,更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她的宝贝儿子,有没有成功睡到沈如韫。

她横冲直撞,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待看清屋内的情况,以及易澄阳身上那红肿的抓痕后,她瞬间垮了脸色,并发了疯似地冲向刘淑仪,将她撞翻在地,并跨坐在她身上,薅着她的头发狂扇耳光。

“都怪你这贱人,生的浪蹄子,竟敢这样害我儿!”郭氏大声哀嚎着,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

沈如韫站在人群里,冷冷瞧着刘淑仪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她之所以会选中易澄阳来做这个局,无非就是看中了两点:易澄阳好男风,他母亲乃是个目不识丁,粗鲁蛮横的乡野妇。

养尊处优惯了的刘淑仪,决计不会是郭氏的对手。

最后还是沈时序丢不起这个脸,命下人们废了好大力气,这才将扭打在一起的刘淑仪和郭氏分开。

沈如韫也是在他们二人都将衣裳穿好后,这才不慌不忙地出现。

“易公子?”她委屈得红了眼眶,像是经历了莫大的痛苦,满脸错愕和不可置信,“你……你我都要谈婚论嫁了,你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伤害我?你可是母亲千挑万选为我找的夫婿,你这样对得起母亲的器重,对得起我吗?”

话音落下后,沈如韫眼泪簌簌,泛着泪光的眼眸,好似盈盈秋波,美人落泪,破碎得惹人怜惜。

易澄阳心烦意乱得厉害,他在一众年岁相当的公子中,也算有头有脸,今日却丢了这么大的脸,往后他还如何在这京中混得下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此事已然接近尾声,打算离开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丫鬟云苓突然抽泣了起来。

“你这小丫鬟又哭什么?”

见有人搭话,云苓当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向在场众人哭诉道:“二小姐,你为何要害我家小姐?”

此话一出,众人又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我家小姐在席上喝多了酒,二小姐主动说要送她回衔月阁,我原是想跟着的,可二小姐却将我支开,让我去小厨房为小姐熬醒酒汤,但二小姐一向与我家小姐不睦,我特意留了个心眼,并未离开,而是躲了起来,结果二小姐果真没有将小姐送回衔月阁,而是扶着她到了东厢房。”

云苓越说哭得便越凶,“等二小姐离开后,奴婢这才将陷入昏迷的小姐扶回了衔月阁,可我家小姐根本就不是醉酒,而是被人下了药,是云棠去请了大夫,为小姐开了方子,好在小姐并未贪杯多喝,这才免于一难。”

被指控的沈清薇瞪大了眼睛,但也只慌神了一瞬,她便镇定了下来,“大姐姐我知道你还生我的气,怪我那日不该口不择言,说话伤了你的心,可你也不能任由这贱婢,这般冤枉我啊!”

“我将姐姐你扶到厢房休息,也只是因为这最适合看烟花表演了,我想着姐姐稍作歇息,醒了酒,也不至于错过……”她垂下眼眸,眼底满是被误会的委屈。

眼见沈清薇妄图脏水又泼回沈如韫身上,云苓当即开口:“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大家不信,大可去请顾大夫前来当面对质,奴婢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奴婢只怕死后我家小姐无人帮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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