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韫抬眸,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恨意,她告诉傅承晏:“穆家并非良善。”

上一世穆家没有牵扯其中,只怕是走运成了漏网之鱼,像穆弘翊那样贪婪自私之人,想来他爹穆修远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家,根本就经不起调查。

她也想亲眼看看,穆家倒台,到那时穆弘翊是不是也像条丧家之犬,丑态毕露。

那时她可一定要把握好这个羞辱他的机会。

想到这,她竟不受控制地勾起了唇角,像是此刻穆弘翊便已经狼狈地匍匐在她面前,任由她欺辱践踏。

傅承晏的确没有想到,他会从沈如韫的眼里,看到这么强烈的恨意,而她憎恨之人,还是曾经与她最为亲密的未婚夫婿。

沈如韫给他的惊喜还真是越来越多了。

“此事交由我,自会有人暗中调查,我先派人送你回去休息。”傅承晏语气淡淡道。

他今日得从马稷口中得到想要的东西。

但沈如韫对马稷,似乎有着很深的私人恩怨,他担心再让沈如韫见到马稷,她会再一次失控。

这样着实对他取证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沈如韫自知理亏,如果不是她突然来这么一出,马稷也不会疼的昏死过去,或许凭着傅承晏的手段,都已经撬开他的嘴,得到他想要的了。

可仇人近在眼前,沈如韫根本无法劝说自己冷静下来。

她主动提议道:“不如国公爷将麦金的案子交由我吧。”

捅了个这么大的篓子,她也好将功折罪。

傅承晏思索了两秒,他还未来得及言语,便感觉到身旁掠起一阵轻风,将这燥热浑浊的空气搅动了。

映入傅承晏眼帘的是一支做工精良的鹤簪,在阳光的映照下,簪子格外的明显。

她头上那支,与他今日束发的这支鹤簪,极其相似。

傅承晏盯着她,一时有些愣神。

直到沈如韫走到了他面前,朝他伸出手,“傅国公,给个机会。”

她说着,目光也移向了傅承晏腰间的令牌。

傅承晏如梦初醒,虽然沈如韫的确有些头脑,思考问题也有很新颖的角度,但他内心并不想让沈如韫接手。

这些案子后面的势力盘根错节,刑部不少官员,都因为麦金一案,受了牵连。

他安慰自己,沈如韫此时插手接管此案,或许真的能搅动这滩死水吧。

最终他还是扯下了自己的腰牌,交到了沈如韫手中,在她握住令牌想要抽走时,傅承晏的手却并未撤去力道,他盯着沈如韫的眼睛,一字一顿认真嘱咐道:“云钦会跟着你一起,凡事不要出头,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立即停手,等我来处置。”

沈如韫一一点头应下,“我知道了。”

话毕,她接过腰牌,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就走。

傅承晏突然觉得,他可能太高看沈如韫了,一个做局不惜将自己置于险境的人,心性真的沉稳到可以独当一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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