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宁一抬头就看见了严屹宽,这才知道陆骁说的“长得很像”是什么意思,眼神在严以琛和严屹宽之间移动。

陆骁就跟在奕宁后面,这时候和严以琛对眼神了,意思是,我已经告诉他了。

“这位前辈就是鼎鼎大名的天魔尊主?”奕宁也不玩虚的,直接说。

严屹宽以前也见过先皇后,看着奕宁,感慨道:“你和你娘,长得真是相像。”

严以琛给了他一胳膊肘,瞪他,这话好乱说吗?

奕宁倒是没生气,示意众人到屋里坐着聊。“前辈何时见过母后?”

“嗯…那还是她没嫁给你爹的时候,在她娘家,当年她还是少女。那时候我和天一被卷进一件麻烦事里,你娘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事情解决,那个聪慧机敏的样子,真是令人难忘。”严屹宽摸着下巴回忆起秦家小姐,“呵呵,我当时问她,你这样万中无一的女子,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

“她怎么说?”奕宁目光柔软了下来,想象着母亲少女时的样貌。

严屹宽随意地坐到椅子上,“说实话,我忘了。后来听说她嫁给你爹,我还寻思着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什么水平,敢说皇帝是牛粪?严以琛又一捅自己爷爷,一脸无语。

奕宁听了噗嗤一笑,自己父皇长得也挺周正的,不过和母后一比较,确实就成“牛粪”了。

其余几人奕宁和陆骁都见过了,不用一一介绍,费征雁这时候把话题拉回正轨,“殿下,要不给我们讲讲承乾宫中发生的事?”

奕宁点点头,让紫菱上茶,指着陆骁,“你说吧。”

他别扭是别扭,指使起人来还挺顺手。陆骁就与几人说了事情的始末,“现在可以得知,宫女小荷并不是有心下咒,而是受人蛊惑,那个道姑很可疑。”

严以琛说:“要不然把承乾宫那位翠屏姑娘叫过来问一问?小荷死了,她还待在贵妃手底下,怕是也不好受。”

叶渡清听了贵妃的所作所为,眉头紧锁,很不赞同。宫女丫头们虽然是在宫里做事,但也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呐。只因犯下无心之过,说罚就罚,说打死就打死了,真是残忍无道。

他家里也有不少侍者,但母亲对每个人都和和气气的,从没红过脸。就算有人犯了错,也不过是象征性扣点工钱,绝不会体罚,更何况将人打死。

奕宁对紫菱点了下头,紫菱就去承乾宫那边要人了。不出一时半刻,翠屏捧着自己的贴身物品,低着头跟在紫菱身后走来。

“六殿下万福,各位大人万福。”翠屏给众人行礼,脚下都不稳,紫菱扶了她一把,惊讶地叫道:“呀!你的脸怎么成这样了?”

众人一看,就见翠屏脸上全是巴掌印痕,有的地方还有些破皮,原本清秀的一张脸都肿起来了。她身上估计也有大小伤痕,轻微发着抖。

紫菱摸了摸她的脸蛋,对奕宁说:“殿下,这一定是高贵妃干的,她恨翠屏在皇上面前说了真话,便如此责罚她。我看我今天要是不去,翠屏也非得死在承乾宫里头!”紫菱在长信宫里年头挺久,办事妥帖有分寸,却是个暴脾气,除了自己的主子,看谁都不顺眼。平时奕宁也惯着她,时不时给她撑腰,现下她连贵妃也骂,一张嘴似连珠炮。

“我看还是罚她罚的轻了。”奕宁冷哼一声,对紫菱说:“告诉御膳房,贵妃最近火气大,需要多清火。这静思的一个月,每餐都做些苦瓜炒莲子送过去吧,别的也莫要吃了。”

紫菱把翠屏的行李交给另外两个小宫女,领了旨意,兴高采烈往御膳房去了。

在座的几位都偷笑,这下子还是有点解气的,六殿下真有招啊。

林鹭从随身的药箱里掏出一罐药膏,让翠屏坐下,将药膏敷在她脸上。翠屏看着一屋子地位显赫的大人,害怕的不敢坐下。

严屹宽把她按在椅子上,“坐就是了,我们还有点事要问你。”

不知道林鹭的药膏是拿什么做的,敷上之后,翠屏原本火辣辣的脸舒服多了,连忙谢过他。

林鹭说:“等问完了话,我再给你治身上的伤。”

翠屏在宫中何时被人这么对待过,热泪盈眶的,“大人们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说。”

费征雁问她:“翠屏姑娘,可否与我们详细说说小荷出宫遇到的那个道姑?”

翠屏回忆了一下小荷那天和她说过的话,“小荷是一周前出的宫,去的金城坊那边,她说她是在阜成门附近遇到那个道姑的。听小荷的描述,那道姑似乎是蒙着面,坐在一个测字的摊位后面的,也没什么特别。”

李熊叫来个影卫,让他派人到金城坊去问一圈,查查看这个道姑是什么来头。翠屏还有些犹豫,又开口:“小荷还说了一句话,好像是…她在那个道姑身上闻到一股香味儿。我问她是什么味儿,她也说不上来。”

“香味儿?”严以琛来兴致了,“是香膏脂粉的香味儿还是吃的东西的香味儿?”

叶渡清看了他一眼,问:“你是不是饿了。”

“额,好像是。”严以琛挺诚实的。

奕宁已经见识到了大理寺少卿的吃货本色,叫厨房准备饭菜。陆骁暗暗给了严以琛一个赞赏的眼神,干得不错。

翠屏接着回话:“都不是,如果是这种气味,小荷应该直接就说出来了。”

那还真是挺特别的。目前也没什么新的线索,众人只能寄希望于灵山庙和金城坊的调查结果。

在等饭吃的当口,严以琛顺便问奕宁:“六殿下,你盘算盘算,有些什么人想要不利于你呢?”

奕宁笑了,“那么这人可就多了去了。费寺卿应该已经给你们讲了不少以前的事吧?九年前那场清算里,我得罪的人中,现在还活着的也有不少,难保他们不想向我复仇。”

众人听了这话,眼神不由自主地就飘向陆骁。陆骁倒是不动如山,还在那坐着。

“还有我那几个皇兄,呵呵,这就更不必说了,近几年在朝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你们有目共睹。要说他们不讨厌我,那是不可能的。”奕宁心里很清楚他那些哥哥们心里的小九九。

宇文尚偏心眼是明着偏,其余几位皇妃都是他年轻时被逼着迎娶的,说难听点,宇文尚宠幸她们只是迫于当时皇太后的压力。在他心里,唯一珍爱到骨子里的正妻有且只有秦后一人,秦后与他们的孩子才算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因此,自秦后逝世后,他再没立过皇后。

“依老夫的意思,这段时间不如把有嫌疑的都查个遍,如此才能知己知彼啊。”费征雁提议道。

陆骁难得说了句话:“合理。”

奕宁看了他一眼,说:“按寺卿的意思办吧。唉,反正我现在也出不去,每天能听见些新鲜消息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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