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养心殿中,陡然起了一阵穿堂的风,舞动得金纱红帐哗哗作响。

烛红于此间摇曳,玉风铃叮叮当当。

龙颜震怒,自有山河惧碎之威,气氛变得肃穆且压抑,一股无形的杀气伴着龙威肆意泛滥。

摘星宫主浑身一颤,尽管心中早有准备,可是此时此刻,额间还是溢出了汗水。

脊背处更是嗖嗖冒着寒气。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人皇一怒,便当是伏尸百万。

更何况还是眼前这位。

九州帝国历来最狠辣的君王。

朝歌。

它只是喝了一声,他便似看到了一尊巨人,在人间兴风作浪。

九州之人皆知。

他们这位国主,有两大爱好。

一好美色,尤其是那有夫之妇。

二好杀人,未登基前掌军,攻城掠地喜屠城,筑京观。

夺位之时,杀尽朝氏除了自己这一脉的所有皇室,连他那太上皇的亲生父亲也未能幸免。

登基之后,更是动不动就满门抄场,人头滚落,血数月不散。

短短六年。

凡九州之人,提及当今君王无不谈之色变,幼童不敢哭,妇人不敢泣,汉子不敢语。

凡君怒。

那便是要死人的。

赶忙叩首,“陛下息怒。”

金帐之后,龙榻之上,朝歌坐起身来,一手压膝,一手指向堂中的摘星宫主,眼底杀机毕露,冷声质问。

“讲。”

“何来凶兆,何人窥伺龙位。”

“说不清,朕便抹了摘星宫。”

摘星宫主只感觉头皮发麻,吞咽了一口唾沫,强压心中悸动,赶忙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回陛下的话,老臣所言绝非空穴来风,当年那孩子,没死 ,还活着。”

“活着?”

“是的,陛下。”

朝歌听闻,放下了手,也收起了怒,那阵风也于此刻息落了下来,火烛不晃了,风铃不响了,纱帐不舞了。

一切似以风平浪静。

朝歌缓缓起身,负手于身后,沉着眸来回踱步,那孩子是谁,他心里清楚。

当初覆灭前皇满门,唯有一新生婴儿与其母不见尸首。

本以为只是烧成了灰烬,不曾想还活着,沉声问道:

“一黄口小儿,岂能危我社稷?”

摘星宫主严谨答:

“此子龙气加身,恐得了大机缘,改了命格,点亮了那帝星。”

朝歌沉默些许时,重新坐回龙榻之上。

“起来讲话。”

“谢陛下。”

摘星宫中小心翼翼站起身来,恭敬立在一旁。

朝歌再问:

“可能寻到踪迹?”

摘星宫中答:

“需要耗些时间。”

朝歌淡淡道:

“多久?”

摘星宫主想了想,拱手作揖道:

“给老臣一月,定能寻到大致方位。”

朝歌取过白玉殇,将琼浆玉液一饮而净,放下玉杯,凝望摘星宫主,用不可置否的语气冷冷道:

“十五日,办不到,摘星宫主便换个人当。”

摘星宫主面露难色,额头青筋裸露,不受控制的跳动,却不敢道半句不是。

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陛下要活的,还是死的。”

朝歌正襟危坐,冷笑道:“你自己看着办。”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