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春天还有些许微凉,草儿们已经开始返青,野花们却争先恐后地露出好看的花蕊,装点着原野。
大人们忙着翻地播种,孩子们脱下冬衣,在四野里放肆奔跑玩乐。
春天,是个多么热闹的季节。
这不,远处一群男娃和几个女娃稀稀拉拉地围成一个大圈,圈里有两个男娃在摔跤。
一个身材高大,腿长胳膊粗,却明显脚步虚浮,下盘不稳。
另一个身形稍矮小些,也同样胳膊和腿都不够有力,而且眼神里多了几分胆怯和躲闪。
力量悬殊还心志不坚,这样的话,不出三招肯定能分出胜负来。
这二人武无技,还力弱,出手无章法,还手没退路,明显是菜鸽子,无论谁输谁赢都引不起我的兴趣。
倒是围观的一个男娃,看着个头不高,却身形笔直,眼神坚毅,人略精瘦,双手握拳下垂,双腿用力抓地,明显是练过的。
他看那小个子男娃时又急又气的神情,很像师父偶或嫌我笨拙的样子。
他应该是这群娃的头,我赢了他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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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的欢呼,输的沮丧。
我十分不屑,走到刚刚输了的男娃面前,敛了笑意,正经八百地对他说:“你刚刚用两手抓他背部衣服前……没用心观察。
他今日穿的衣服很特别,在背两侧对称处有对接的装饰长缝,这样的长缝不易让手着力,你的左臂力原就不够,所以落空。
落空也不打紧,你的对手下盘不稳,但身形高大,你左手若是顺势收回,用肘顶胸,同时右手出拳,应该可以打退对方,空出重新出击的距离和时间。如果,”
说完,我不看他,回头看那娃头,“你可以像我一样还加上双腿同时出击,也能立马将他击倒。”
所有的娃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习惯了,走到哪,都是如此这般。
我径自向娃头走去,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你教他的法子很好,只不过他力量不够,变通性差。”
见他不以为然,我不客气地发出挑战:“你可以用刚才我说的法子和我打一场。”
开打前,我特意解下脚腕手腕上的铁沙袋。
他们更傻了。
我喜欢看别人吃惊的样子,越发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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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赢了。”那男娃虽是不服,却坦然地向我拱拳致敬。
是的,我赢了,不是一次,是连赢了十一次。
在这之前,每一次对阵,我都特认真地告诉他,对我的攻击和防御在哪里出了问题。
一开始他十分恼怒不屑,渐渐地觉出我说得在理。
他按我的建议出招,我立马换招,循环多次,越打越兴起。
把比试变为切磋,又在切磋中继续比试,这一个下午,倒比和师父过招开心。
毕竟和师父过招,我就从来没有赢过。
但是,赢的感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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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就到此为止。我叫寒嫣然,你叫啥?”我问他。
“丁雷,他们都叫我雷子。”他没有气馁,明亮的眼睛里多了卷土重来的意味。
我喜欢。每次,我在师父手下又输了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
“雷子,好好练,练好了来做我的侍卫长。”
留下瞠目结舌的一群娃,我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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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飞色舞说完全部经过,师父明明心里开心,却一脸正色,非但不表扬,反而又训我,“恃技炫耀,好斗逞强,最易引祸上身。”
师父他不知道,这一群男娃女娃我都有事先观察过,穿着打扮面容肤色,都不似外来人员,眉眼神情声音都没有让我觉出有心胸狭隘奸诈之人。
本不敢分辩,正低头,听到师父最后一句“你是女娃,将来要干啥?”。
实在没忍住,我昂首挺胸,“我是寒晏的女儿,自然是要像爹爹一样统领十万大军,守此间太平。”
师娘的声音远远传来,“好孩子,有志向!”
我得意地跑去后院,留下一脸无可奈何的师父。
“又去找你的靠山?”
师父说得没错,师娘和娘亲一样,都是我的大靠山,她俩的话最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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