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染回家后,全身上下已淋的彻底。
叶昭服侍他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裳。他这才来饭厅,同家人坐下吃饭。
说是一家人,其实也只有父亲、母亲、倾心与他四人。
自给太子伴读,兄长在家之时日便少了许多,回家也多是助父亲处理政务奏疏。
倾染未离开学堂前,太子只关注倾染;他走以后,太子目光便移至倾墨身上。
太子骄横,倾墨虽脾性不显,但要时刻紧绷应付,心累亦是自然。
况太子好享乐,隔三差五,便在太子府设宴,倾墨也只能笑脸相陪。
是故,比之倾染,他待在家时光很少。
至于三弟倾凡,少时起他便勤学上进,那时的他,饭食便是下人端至屋里解决的。过去这许多年,习惯早已养成。加上家里母亲做主,因了二娘关系,她对倾凡还是心存芥蒂,是故不与大家同桌而食也无可厚非。
此时桌上鸡鸭鱼肉,各色菜品一应俱全。四人围桌而坐,默默吃着碗里的白米饭。
约摸半盏茶后,叶母终于绷不住了,开口问道:“倾染,肖家似柔姑娘今日来府寻你,我见她近来隔三差五过来,大都悻悻而归,你们之间发生了何事?”
“没事。前几日卧床,形容憔悴,一脸倦意,怕人瞧见不好,所以就躲着没见了。”
“那今日呢?”
“今日?今日学堂课多,课后与同窗交流,回来的晚了。”
“倾心坐马车回的,却不见你。你去了哪里,如何淋得这一身湿透?”
倾染原本表情随意,见母亲言辞逐渐激烈,遂停了手中筷子,低头看着碗里米饭,沉默。
叶母未再继续问,她在等答案。
沉吟许久,倾染将头歪向旁边倾心,倾心此刻正低头往嘴里送着饭。
觉察到兄长看她,倾心将身子向母亲一侧微倾,眼里目光闪烁,似是有些不安。
叶倾染心下一沉,母亲该不会已知晓了吧?
他扒了口饭,假装淡定、含糊其辞道:“路上碰见了似柔姑娘,我送她回家了。”
“似柔姑娘淋雨了吧?”叶母试探问道。
“嗯。”叶倾染一脸漫不经心。
“肖太师没为难你?”叶母有些难以置信。
“没,他只是心疼了下女儿。”叶倾染边夹了口菜边说。
看倾染一脸轻松,叶太傅却听得火冒三丈。久未言语的他,脾气酝酿许久,终于在此刻爆发。
“肖太师爱女,这是全汴京都知道的事,你既与肖姑娘有所交往,就应收心敛性、专注其中,可你整日心猿意马、我行我素,尽搞些乱七八糟的状况,惹你母亲忧心,还要让家里人替你收拾烂摊子…哼…”叶父气急,手中筷子“啪”往地上一摔,未再继续言语。
眼见老爷气急,叶母强硬的态度也缓和了些许,“染儿,你爹之言你且记住,今日虽有惊无险,但此事决不可再犯。肖姑娘脾性不错,你莫怠慢了人家。”
“是,母亲。”承受了半天父母怒气,叶倾染这才幽幽吐出一句话。
一旁的叶倾心,见桌前气氛缓和,立马打岔,“娘,这个清蒸鲈鱼味道不错,您尝尝。”
说着,就给叶母夹了一块。
“爹,哥,你们也尝尝。”
又给父亲、兄长各加了一块。
叶太傅心中叹了口气,微摇了摇头,又拿起桌上筷子,尝起这鱼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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