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俞思思不愿承认,但不可否认,公主于己,心中还是多了些许戏谑轻视的。
这日巳时,公主携大家到了丹弘苑,翰林院的谢大学士紧接着缓缓而来。
众人依序就坐,毫无悬念,思思又坐到了最后一排,公主在首排,她旁边是肖似柔,后面是韩月。
此一课讲的是《大学》,课程初始谢夫子便直入正题道:“此一堂课,我们讲《大学》”。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至于善......”他一边翻着书,一边熟稔叙述起课程内容来。
谢夫子在堂上轻声朗诵着,那平缓的语速似在温声叨念,只片刻之后,思思心中便生了困意。
她忍着困乏,狠掐了掐自己的左臂。她知道,这里可不比何府私塾,随意打瞌睡是要出岔子的。
正欲清醒间,突然头上传来一阵钝器击打的刺痛之感。
“啊...”思思本能发出一声尖叫,困意即刻全消。
待反应过来,刚才的叫声已引来众人侧目,其中就包括一脸严肃古板的谢夫子。
思思面色绯红,她自己也未明白发生了何事。众人的注目让她深感尴尬,她遂将头深深垂下,企图逃脱众人注意。
可这位谢夫子并非杜夫子一般容和好骗。
只见他斜了思思一眼,放下手里的书本,缓声说道:“君子比德于玉焉: 温润而泽仁也,泽仁者,敛于心而隐于形。这位姑娘,堂上无故喧哗,是之为何?”
“我...我...头痛,呵呵,先生莫恼,方才突感头痛欲裂,是故有些出声失态,请先生责罚。”思思心焦语促,既不知是何物击了颅顶,便也只好尴尬一笑,企图蒙混过关。
“堂前喧哗即为失德,德失应惩以示之,你且这般,立于座前听讲吧。”夫子目光在堂内扫视了一周后,缓声说道。
接着,夫子便重新拿起书本,继续诵读起课文来。
思思此刻起身立于案前,虽然此刻困意全无,但脸上尴尬之色难掩。
无缘无故被击头,委实奇怪。
思思心中憋闷,她瞄眼环顾了周遭情景,发现这坐于前排的荣歆公主趁夫子凝神之际,频频悄声与身侧肖似柔及后排韩月耳语,期间竟还回头端望了她两次。神色姿态间、笑意频现,诡异非常。
思思方下心生疑窦,难不成刚才那颅顶一击,是朝华公主有意而为之?
思思无奈,只得继续装傻充愣,暗自咽了这口气。公主身份尊贵,她也是惹不起呀!
此刻公主首发即中,送了自己此等大礼,让思思不得不谨慎了些许:戏弄也好,随意也罢,自己还是多留意些吧!哎!
思思情绪低沉,好不容易捱到课下。
离开前,夫子走到公主案前,颇有深意地说:“殿下,老夫既负教化职责,有些话语还需言明。古语云:‘唯公主之才,贵在德、言、容、功;公主学圣贤之道,当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己任。公主孩童乐趣固然纯真,但年岁既长,更应收心、敛性、勤于修身治国之道。”
堂下的荣歆听此,立刻明了了夫子已将自己堂上言行尽数知晓,尴尬间,只得躬身施礼道:“先生所言极是,荣歆谨记于心。”
待谢夫子远去,原本骄纵的荣歆公主立刻又面色转喜。
“诸位姑娘,此刻御花园中花开的正艳,一起去观赏一番吧。”荣歆朗声对大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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