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冯多之死做文章,暗示胡正干掉大高个,巡检司奉行的是冰冷的铁血法则,说残忍并不为过。

但胡正还是试着从巡检司角度看待,“巡检司本就是暴力机构,用非常手段是很正常的,且有些时候不得不用。”

袁科文在回味,胡正的说法没错,巡检司不利用冯多之死也能敲打孟山,但远远无法达到现在的成果,更不用说顺藤摸瓜挖出更多像孟山一样的人。

大高个,要他死纯粹是为了巡检司的长远考虑。

所以,袁科文并不在意冯多和大高个的死,只要能达成目的就行。

当然,袁科文还是能感受到胡正的不满,并非不认同巡检司的做法,而是对冯多之死介怀。

罢了,每个人都有在意的东西,袁科文不指望胡正跟他们一样。

袁科文压低手,窦农见后重新坐下。

胡正暗自松气,他有把握在窦农拔枪前采取动作,但还是别动手的好,他还想靠着巡检司这块招牌吃饭。

对话进行到现在,袁科文对胡正已有初步了解,但他还是想问胡正一个问题,“胡兄弟,你觉得世界上有公道吗?”

袁科文的问题很难回答,每个人生存的环境不同,对公道的看法自然不同。

胡正的回答是,“当然有,不过我目前的认知仅限于寅城。”

胡正解释,凭他一介贫者,能靠自己的努力考上巡检,恰恰证明寅城是存在公道的。

在这一点上,胡正认为巡检司做得比都法院好的多,因为按照孟山等人的秉性,好的位置恐怕早就留给孟凯这样有背景的人了,普通人绝对没机会。

放在巡检司,连大高个都能做新人队长,可见公道是存在的,尽管胡正知道巡检司有其用意。

“答得不错”,袁科文认可胡正的话。

在寅城各大机构的招录考试中,巡检司算是最公平的了,你只要各门考试都拿到不错的分数,考个巡检还是有希望的。

当然,巡检司这么做也是有目的的。

袁科文将巡检司视为自家地盘,绝不容忍其他势力染指,保证考试公平是必须的,唯有这样才能吸纳更多的普通人。

而普通人缺乏根基,只能依靠袁科文,如此他便将权力牢牢握在手中。

还有一个原因,通过考试进来的人,多数是良家子,尽管某些方面不如混子和各种二代,但这些人更愿意为信仰而死。

举个例子,袁科文要求全城逮捕作恶流氓时,巡检们斗志昂扬,恨不得马上将这些败类灭掉,做起事来自然公正严明,至少目前袁科文没听说过,有那个巡检收了好处不抓人的。

行了,该了解的已了解的差不多,袁科文不愿再废话,对窦农说:“讲一下今天的收获”

窦农看了眼胡正,袁科文右手搭在桌上,“胡兄弟是自己人,不用防备。”

“好的”,窦农起身,从身上取出一份清单开始念。

“经查,孟家收缴清单如下:面粉三十万斤,油两千桶,糖盐两千六百斤,鲜肉三千斤,绿叶蔬菜八百斤,土豆三千斤,黄金一千八百块,玉石饰品、奢华布料成衣近两千两百件,房产十五处等……”

窦农每念一个数据,袁科文就震惊一次,知道孟山贪了不少,但没想到有这么多。

发了,巡检司发大财了。

胡正同样惊讶不已,别的不说,仅三十万斤面粉和三千斤鲜肉,就是他所无法想象的。

要知道,普通人家一年都吃不到几回面饼,肉更是从未吃过,结果孟山家里堆积如山,对照下来着实可笑。

难怪有人说,辛辛苦苦干十年,不如抄家来的快。

“继续念”,孟家都如此富有,袁科文对其他人愈发期待。

窦农念道:“经查,从他处抄来的清单如下:墨块120万斤,面粉35万斤,剩下的物资不计其数。”

“哦对了,此次被抓的正编职工有五十几人。”

袁科文有些失望,孟山一家的收获,比被抓的所有正编职工和流氓势力的家底还多,这后面的人不太争气呀。

窦农觉察到袁科文的失望,开口道:“司长,孟山是都法院副院长,何况其家底里还有孟山妻子的嫁妆,自然不是其他小鱼小虾能比的。”

有一点窦农没明说,从孟家抄来的玉石饰品和奢华面料成衣,才是最值粮食的好东西。

把这些东西都变卖的话,能换好多面粉。

他之所以不说,是因为这些东西来头不小,他不确定袁科文是何态度。”

袁科文清楚窦农担心什么,“不要怕给我找麻烦,既然进了巡检司,那就是我巡检司的东西。”

“可是”,方远军语气迟疑,“孟山妻子的嫂子来头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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