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飞扬从练武场回来,见弟弟和侄子侄媳妇聊的开心,也起了兴致。听到孟瓷今日和自家小子出游,还送了剑穗,嘴上嫌弃但脸上笑容灿烂。
“这臭小子还配的上那御史家的小姑娘?真不知道怎么骗来的!”
乍一看是贬低了时逢燕,但是仔细听却满满的是“我家小子有本事”。
时飞羽看看时逢燕的房门,捋一捋唇角髭须,看向大哥。
“老大,你家好儿子进去一刻钟了,怕不是高兴昏了头,忘了吃饭的点。”
时宵燃抚掌大笑,看向他大伯:“伯父,燕子估计是开了坛好酒,偷偷庆祝呢!还不快去把他逮出来吗!”
时飞扬也是个豪壮的,当即摆出一副将军架势,学着戏台上的武生,右手捏出一副提剑架势,左手下按,神采奕奕。
“弟弟,侄子,俺便去了,定将他拿到——饭桌上去!”
时飞羽晃晃折扇,也应和起来:“那不才便叫内子开饭了——”
时王府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时逢燕被父亲的敲门声拉回现实,转身开门,被父亲一个脑瓜崩弹在头顶。
“真是有情饮水饱啊,忘了吃饭是不是,我可饿坏了!”
时逢燕咳了一声,偷偷把剑穗放在桌上,却看到了父亲一副强忍笑意的表情,还是坦白从宽:“那个,小……不是,孟瓷送的。”
时飞扬也没有追问什么,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虽然平时活的逍遥自在,但是重情重义,既然收了人家姑娘的礼物,自然是有了相伴一生的打算。
此时时逢燕还不知道自己老爹已经连下聘日子都想好了,只是把剑穗往里面放了放。
“父亲,别发呆了,吃饭去吧。”
“嗯?对,今天你婶子做了你爱吃的酥肉,炸了一下午,一大筐呢,快去快去!”
饭桌上,时家各位看时逢燕的眼神都不太对劲,时逢燕还在想今天没吃米饭啊,脸上不该有饭粒吧。
时飞羽知道是自己大嘴巴惹祸了,于是主动把酥肉推到时逢燕跟前。
“燕子,这酥肉是你婶子开饭前又炸了一遍的,热乎着呢,往盘子里拨点。”
时逢燕如梦初醒,急忙夹了几筷子到盘子里。
“今年炸了许多呢,你玉姐姐也喜欢吃这个,今年绝对够吃。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们争酥肉,结果从东厢房打到西厢房,最后是你老爹给小玉买了个簪花才劝好的。”
时飞扬来了兴趣,插嘴:“当时我说小玉别上簪花能当新娘子,当了新娘子就天天吃酥肉,燕子要是不听话就打,他不敢还手,当时小玉还真信了,每天管燕子要酥肉吃,后来吃不到就不跟着了。”
时逢燕慢慢嚼着酥肉,心想才不是这么一回事。当初时宵玉才十岁,自己也才八岁,她别着簪花在自己面前晃悠,说她是自己的新娘子,要时逢燕听她的。自己哪能吃这亏,要是都听她的怎么还有酥肉吃,所以说两人是姐弟,成不了夫妻,气的时宵玉围着屋追他半天。可是不知哪一天她就不追了,看自己的眼神也变了,他去找她玩她也兴致缺缺。就算把自己的酥肉让给她,她也不再是以前眉眼弯弯摸摸头的姐姐,更多的是回避和隐忍,不知道克制着什么。
时逢燕还有一点没说出口,时宵玉二十岁进入剑宗那天,回来时王府过,只是时逢燕和孟瓷划船回来才碰见的。时宵玉站在路口,深深叹气,然后微微一笑,随着剑宗仙人上了祥云。印象里的姐姐从没有那样,她一向英姿勃发,远胜男子的坚毅,那天她却是单薄地快要被吹走。
不知道自己那句“保重”她是否有听到呢?
饭桌上大家都默契地没有问孟瓷的事,知道时逢燕虽然看着像个公子哥,实际上也是怕羞的主,再问下去怕不是连饭都不敢吃了。
仆从们把碗筷收拾干净后,时飞羽父子都去陪媳妇了,老的在花园坐着赏雪,小的在屋里写字抄书。时飞扬来到后院教时逢燕耍枪,看着有模有样的时逢燕,时飞扬感觉到自豪和满足,自己以前认为结婚生子只是人生的一件小事,和吃饭喝水一样,自己在战场上拼杀下来得到的满足感也足够了。但是自从老父亲把这个孩子交给自己后,看着他一天天长大,现在这枪法精湛,还跟着钟林学了剑法,比起时宵燃来说也不逊色,身为父亲颇有得意洋洋的心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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