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台下众人纷纷踊跃参与。

许樱桃一家子并不打算参加,一来台下人多他们根本挤不进去,二来自打得了那粒碎银,一家人显然有些“飘”了,红封再多也不过两文钱,他们可是才得了一钱银子呢!

做人不能太贪心。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热闹才终于收尾,众人结伴三三两两朝着镇子走去。

就在这时,早已等候许久的两兄妹对视一眼,齐声高喊出了那句昨日洗脑了半个镇子的广告词——绿凉粉,透心凉,清热消暑最在行!

站着听了一上午戏的众人早已暑热难耐,骤然听见这句话,精神为之一振,想也不想就冲向了摊子。

“小娘子,给我来碗绿凉粉!”

“我们要两碗!”

“我要三碗!”

……

总之许樱桃切凉粉快要切出残影,姜氏数钱就快要数到手抽筋,两个小的洗碗只恨不得洗出火花。

两刻钟后,送走最后一位顾客,一家四口险些累趴。

就这还有许多人因为没买到而大发牢骚,许樱桃只好陪着笑脸不停安抚,承诺下次一定让大家都吃上才作罢。

周围的人逐渐散去,一家人左右等不来那小厮,也缀在人群后面慢悠悠回了镇子。

左右不过两文钱的粗瓷碗,不心疼!

“可还要采买?”姜氏翘着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今日虽然做的凉粉比昨日少,赚得可比昨日多得多。

这么一想,她也便不怎么心疼了。

许樱桃点头:“买。”

那个堪称一贫如洗的家里,需要添置的东西可还多着呢!

再次回到镇子,许樱桃先去了米面粮油铺。

小伙计还记得她,热情迎上前,明明看着比她大不少,却一口一个姐叫得欢实。

许樱桃在来的路上就盘算好了,也不多废话,直接报了自己所需之物:“三斤糯米,半斤麦粒,再来一斤菜籽油。”

小伙计眉开眼笑地点头,心道这声姐喊得值,连鲜有人问津的素油都卖出去了。

“得嘞,我这给就小娘子称!”

几句话的功夫,便花出去快二百文。

姜氏原本打定主意,无论许樱桃买啥她都不开腔,可眼下见她这种花钱法,还是忍不住直捶胸口。

心疼啊!

明明家中昨日才熬了猪油,咋又花高价买菜籽油呢?

但姜氏到底没问出口,钱都是大儿媳挣的,她能说个啥?

谢柏的心态倒是转变得很快,他现在对许樱桃的能力越发信任,也坚信她做的任何事都有她的道理,可谓极为识时务。

至于谢梨,她的目光早已被粮铺外那只大公鸡给吸引了去。

大公鸡毛色鲜亮、爪喙金黄,看着就是一只战斗力卓绝的鸡。

可如今这只公鸡被关在竹编的鸡笼中,一对翅膀反剪在背后,双脚被稻草绑缚,其中一只脚还以诡异的角度弯折着,显然是断了。

谢梨最先是被大公鸡五彩斑斓的尾羽所吸引,待凑近了看到公鸡断掉的鸡腿,小脸皱巴成一团,低声道:“这得多疼啊。”

卖鸡的是个身着补丁粗布衫的老大爷,闻言叹了口气,苦着脸道:“好好的鸡,不知被村里哪个黑心烂肺的打断了腿,本来是养着采蛋的,如今只能拿出来卖了。”

谢梨一脸茫然:“蛋为啥要踩?那不就碎了吗?”

老大爷一怔,接着黝黑的面皮透出红色,他挥了挥手道:“小姑娘家家的,不该问的莫要问。”

姜氏也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忙一把将蹲在地上的谢梨拉了起来,板着脸训斥:“你害不害臊?”

谢梨委屈不已。

这关害臊啥事?

她娘这分明是帮着外人欺负她!

越想越气,谢梨一跺脚,扭过头再也不看姜氏。

许樱桃走出粮铺时,一眼就看出母女二人之间在闹别扭。

“这是怎么了?”她问姜氏。

姜氏摇摇头,苦笑道:“小孩子不懂事,你还要买啥?”

她显然不愿就这个问题多谈。

谢梨却直接向许樱桃告起了状。

许樱桃自小在乡村长大,虽说各地方言俗语不同,但听完前因后果,又岂会不知采蛋为何意,当即笑得有些直不起腰。

待她笑够了,见几人正满眼疑惑地望着她,忙掩饰性地咳了一声,抬手揉了揉谢梨脑袋上枯草似的黄毛,柔声道:“阿梨啊,想不想吃鸡?”

谢梨咕咚咽下一口口水,想也不想就点头。

最终,许樱桃以八十文的价格买下了那只断腿公鸡,买之前她还拎起来估了估重量,少说也得有个四五斤,便也没打算去粮铺借称。

老大爷将胸脯拍得砰砰作响,称若是低于五斤他就拿根麻绳吊死自己。

许樱桃:“这倒也不必。”

原本要买肉的计划因着这只公鸡而搁置,总归都是补身子,吃肉吃鸡都一样。

离开镇子前,许樱桃又买了十五个碗、半斤麦芽糖、三尺细麻布、和半斤辣椒。

这一下险些将医馆的辣椒库存给清空了。

掌柜的好奇问她:“小娘子,买这么多辣子所欲为何?”

许樱桃也不瞒着:“打算试试做成菜。”

反正辣椒替代茱萸是大势所趋,只是时间早晚罢了,她瞒也瞒不住。

医馆掌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辣子温中散寒、下气消食,确可一试。”

“等我做好了,定然请掌柜和文大夫品尝。”许樱桃神情认真,丝毫不像是在客套。

掌柜一怔,拱手笑道:“那我就腆着脸,等着品尝小娘子的手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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