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孤身一人出现在这种地方,能是什么良善之辈吗?
高大男人走近了,是一个穿着短衣短裤的光头男子,他的衣服十分不合身,配上他的长手长脚,如同套上了孩童的衣服一般,十分滑稽。不过这种情况他们也不是没见过,村子里有些受穷的人家,孩子长身体的时候,突然身高往上窜,原本的衣服就显小了,但一时间又没有新衣服穿,只好对付着先穿着。
他也是胆子大,看到十来个明显带着家伙的人在此盘踞,还敢一个人走过来,想必有所倚仗。
男人的头油光锃亮,看他的眉眼也是四五十往上的年纪,偏偏脸蛋上一点皱纹都没有,整个脑袋看着就像一个水煮的鸭蛋。
独眼男早就爬起来了,看到光头男人走近,他抽出手斧,喝到:“你谁?有事吗?”
他的心气有点低了,换成往日、同样情况下,他大概率是先砍一斧子再说!
光头男没理会,但他也没再更进一步,杵在原地,然后竟然闭上了眼睛。
深更半夜,光头男的行为,就算是亡命徒看了都有点心里发毛。
十几个人,大半人都已经掏出武器、拿在了手上。
防着光头男暴起发难,谁知他睁开了眼睛后,说了一句:“不是你们……杀老七的人不是你们。”然后转身往回走。
猎狐队的人有点不明就里,任松看着他也是欲言又止。走出几步后,光头男又转过身来,问他们:“老身想去红石庄园,不知几位能不能给我指个路?”
他给人的感觉是在笑,但是脸上还是一点皱纹一道褶子都看不到。
独眼男先开口了,他不客气地问道:“你想去红石庄园干什么?”然后他又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大半夜的,要杀人吗?”
光头男听了他的话,也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回答:“对,我要去红石庄园杀人,给老七报仇。”语气平淡,就仿佛公园里遛鸟的老汉跟人说他准备去幼儿园接孙子一样。
独眼男和任松对视了一眼,然后独眼龙心领神会,继续问话:“老汉,你要杀谁?”
光头男:“谁杀了老七,我就杀谁……杀光他周围的所有人。”
独眼男:“老汉,给你指条近路,你从这里下去,下面有个木板搭的棚子,你推开棚子的后门……”他一股脑地将通往红石庄园的密道告诉给光头男。
光头男在独眼男说话的时候一直安静地听,似乎在用心记着,独眼男说完后,光头男笑道:“好了,我知道了。谢了后生。”说完他就折身往石料场那边走去,走了几步后,他又回过身来说:“你个后生,自己想杀人不敢,却让老身我出头,是也不是?老身不跟你计较。如果里面找不到,老身就回来杀你。”
就算是撂下狠话,他也是笑着说,仿佛在与人唠家常一般。
光头男走后,任松犹豫了好一会,才下命令道:“去几个人,给我盯着……别动手,不到万不得已,别动手。”几个人领命而去。独眼男正想跟着一起去,被任松一把抓住:“老四,你哪也不许去。”
独眼男也不敢造次,他垂头丧气地走回来,然后找块石头坐下,不一会,从他坐的地方又传来了“呜呜呜”的哭声。
陈就睡在顶楼天台的小阁间。他的睡眠很浅,夜风一吹,就醒了过来。
白龙剑比他“醒”得更早。
陈就没养过猫,但他知道,有些家养的猫喜欢跑到主人的房间跟主人睡一张床,然后大清早地就跳到主人身上、脸上,将主人从清梦中吵醒。
他感觉,眼前的白龙剑就跟一只猫似的。
(刘卷卷:“贵人,你在叫我?”)
白龙剑在他眼前飘着荡着,剑尖距离自己最近的时候也只有两三厘米,看着它好几次险之又险地从自己咽喉上划过,他在心里怒斥:“你小子故意的吧?!”
白龙剑大幅度地摆动了一下,陈就知道这是承认的意思。
他知道这觉是没法睡了,一骨碌地爬起来,连寄灵绛甲都没穿就出门遛猫…不,遛剑去了。
距离天亮应该还要好一阵子。
这时候,如果在地球,在华国,做早餐生意的店铺应该有人已经起床张罗了,再过一会,一些环卫工人也开工了,一种被称为市声的东西像慢慢涨起来的潮水,一点点地变大,最后充斥了整个空间。
过去那几年,他就经常在这样的市声中醒来,跟许多醒来后就要为生计忙碌的普通人不一样,他没有上班的压力,通常醒来后他还喜欢再小睡一会。
这个习惯还是少年时代养成的,严格说来也是拜罗旋所赐。她那时候喜欢读杂书,有一次兴冲冲地跑来跟他说,她看到了一个古代名人列出的养生方子,其中有条就是早睡早醒,醒来再小睡,睡个回笼觉,会让身体更好,如此之类云云……
陈就当时也是信了她的邪,依瓢画葫芦,试了几天,体验确实不错,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但是后来陈就去问她,是从哪个古人那里看到的方子。罗旋也是个读书不求甚解的,她早就记不得了,一会说是苏轼,一会说是白居易,令人哭笑不得。
带着一点起床气,陈就几乎是追着白龙剑,从顶楼跑到了一楼。
刚出了一楼大厅,陈就蓦地感到一阵心悸,离他三尺远的白龙剑开始原地翻转、震荡,刚要发出那悦耳的嗡鸣声,就被他一把抓住,一起隐入了透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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