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环绕,芙蓉纹路窗半开,炽碎的微光透过檀丝简篾帘筛进屋内地面,袅袅生烟跳动。

那半斜靠着身,微眯起眼的男人,在听到开门声的那刻,缓缓睁眼,盯着来人。

殿首,云姑娘醒了。

她可吵可闹了?

洲白衬起身子问。

不曾…。

听下人说,云姑娘还让把嫁衣留在了房间。

“真的?”

闻言,洲白面上扬起丝丝欣喜之色,随之就起身朝外走去。

银苍忙道。

殿首,那我们是不是该准备红绸罗帐了?

准备准备,快快准备。

本座就知道,云姑娘她心里其实是有我的。

说完这话,洲白心情极好的朝云笙房间而去。

这边,云笙立于窗前琢磨。

她仰头看向半空那如巨网的暗波,该怎么才能突破,在朔哥哥没来之前,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瞧这情形,刚才送来了嫁衣,晚些时候或许就会送凤冠霞帔了,再下去,怕就得强迫她入洞房。

叮…

突然,脑中的一个想法而出。

银针…

或许银针可以。

她手掌微动,指尖轻捏,银尖泛着寒光朝半空扔去。

刺……

肉眼可见,银针在穿过暗波之时,一道裂口足够能容纳成人大小。

她欣喜之际,准备再次出手,不想房门也在这个时候被打开。

慌乱间,她快速收起银针,双手负背朝房门方向看去。

屋里的凌乱让洲白脚下一顿,那星星点点的嫁衣碎片就这么散在房间到处都是。

刺目的红,让洲白眯了眯眼,脸色肉眼可见的深沉。

刚才,银苍说她留下了嫁衣,本以为她想通了,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她毁了嫁衣,至始至终都不会跟她成亲是吗?

云姑娘…。

洲白抬眸直视房间的人,一步一步从嫁衣碎屑上踩过,朝临窗之人走近。

云笙下意识的,掌风暗起,只要眼前人有下一步动作,她的手绝不会停顿半秒。

洲白公子这是作何?强逼我就范不成?

洲白不言语,眸光朝半空那滚荡的暗波看去。

云姑娘的银针果然厉害。

话一落,洲白袖口一挥,强劲的暗气宛如鲸饮吞海,直击上空。

云笙暗吐芬芳。

奶奶个腿,终还是让他发现了。

见他这阵势,怕是银针也没办法再穿透出去了。

云姑娘…准备好,晚些时候,会有丫鬟替你梳妆,明日,我们大婚。

你…。

云笙怒指,冷道。

我已是朔哥哥的人,洲白公子当真不挑食?

挑…。

洲白想都没想就开了口,停顿了一下,他继续道。

但本座只挑云姑娘。

不管你是当年的云家小姐,还是西域夫人,你终是本座心中的白月光,至生至死。

云笙翻了个白眼,一脸坚色。

可你不是我的白月光,朔哥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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