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可起身了?夫人叫您过去呢。”
来人又是刘妈妈,沈蕴被惊扰,睁开双眼不由得怔愣起来。
这才什么时候?
沈蕴不解地起了身,隔着房门询问,刘妈妈客气的声音传来,听上去却有些装腔作势的意味。
“这话老奴可说不好,您还是到夫人面前去,让夫人说吧。”
刘妈妈便是宁氏在府中的传话筒,还有什么话是她说不得的?
沈蕴敛下神情,不知道栖霞居那边又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
匆匆收拾一番,沈蕴便跟着刘妈妈一道去了婆母宁氏的屋中,一进门,便被黑压压的人头惊了一番。
宁氏喜静,又对沈蕴这个儿媳不甚满意,因此只想眼不见心不烦,一应晨昏定省全都免去不提。
今日却是不同,栖霞居的正厅中,除了宁氏,赵若仪和赵诚也坐在一边,另一侧则是以杨春月带头,坐着赵诚的妾室们。
这般大的阵仗,除了出嫁那日,沈蕴便没有再见过。
她脚下一顿,赵若仪却是眼尖,第一个喊了起来,“嫂嫂来了!”
屋中众人的目光,顷刻间便全都落到了沈蕴身上,见状,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走了进去。
“儿媳见过婆母,见过夫君。”
挑不出错地行了一礼,沈蕴还顺便朝着赵诚面上看了过去,见他形容憔悴,眼下两团青黑,嘴角还挂着可疑的肿胀,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赵诚郁卒地看着沈蕴行礼的模样,昨天他被父亲叫到书房,狠狠叱骂了一番,赵方说到激动处,耳光巴掌自然也少不了。
又被收拾了一顿后,赵诚如今看着沈蕴,便是再心生恨意,也不敢像昨日那般开口找茬。
赵方清清楚楚地告诉了他,平泰侯府在朝中被弹劾宠妾灭妻,还有摄政王对侯府的试探之事。
“你若再这般任性妄为,管不好后宅,明天就收拾东西,滚去地方上历练,也省得每天丢人现眼!”
父亲的警告言犹在耳,赵诚再有怨气也不敢随便释放。
没了平泰侯府的庇佑,他什么都不是。
“起来吧,一家人何必客气,来人,给世子妃看座。”
赵诚沉默不语,宁氏却扬起了一个微笑,不光破天荒地和沈蕴说起了客套话,还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
沈蕴嫁入侯府三年,这还是头一遭得了宁氏的好脸色。
不过她并未有所触动,反而是警惕了起来,不知道婆母的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婆母一早将儿媳唤来,不知所为何事?”
不想在这栖霞居久留,沈蕴与宁氏客气两句,便直接切入了正题。
宁氏暗中攥紧了帕子,面上却仍是带着笑意。
“昨日闹成那般,我回去想了想,还是这后宅里的规矩太乱了,才叫那等有心之人钻了空子,险些酿成大祸,既然如此,往日咱们侯府里的规矩,还是要立起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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