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春雨总是断断续续,天气说变就变,早上还好好的天,到下午就下起了暴雨,由于连绵的雨,古村住宿点门前的河变得越来越湍急。

之后两天,早上起来雨又停了,大家便抓紧去考察,等下雨时,又一窝蜂往住宿点赶。

今天是待在这里的最后一天, 一早难得出了太阳,明天若是没有暴雨,便要回去了。

几人一早看出了太阳,便急忙忙穿了衣服,连饭都顾不得吃,跑去把最后几个点都考察完。

这几天,山下的学校因为大水放假,金秀无事可做,便一直跟着贺朝露和松音,带着他们走街串巷,倒是把村子逛了个遍,和他们混熟了。

一早金秀就来了住宿点,熟门熟路地找到贺朝露和松音的房间。

金秀坐在小竹椅上,晃着脑袋说:“今天要去的山顶那里,听说房子从民国时代就建好了,之后修修补补,到如今还好好的,那里住的都是老人,我妈说上去的时候,正好让我带点粮食过去。”

考虑到贺朝露膝盖摔伤,本来最后两栋吊脚楼的工作交给松音了,有当地人带领大家也比较放心,其他人也都上山了。

但贺朝露觉得一来过了两天她的膝盖擦伤都快愈合,二来松音一个人去她也不放心,所还是决定和松音一起去。

金秀又说:“别看山矮矮的,房子离我们很近,其实很远的,等我们回来应该要下午了,你们多带点吃的,还有多穿些衣服,山顶比这里冷多了。”

两人觉得金秀说的有理,都在冲锋衣里加了件厚外套。

贺朝露穿上抓绒外套时习惯性地拍了下口袋,发现有东西,拿出来是个丝绒盒子,是上次她从英国买的袖扣,这才想起某天她把这盒子放在外套里了,因为吵架便没有送给蒋明镜,她继续塞了回去,看来命中注定这东西还是要送出去,不然总是跑出来提醒她。

最后又把能带上的零食都塞进了书包里。

两人拄着登山棍,一路往上爬,爬到半山腰都已经早上十点了,一抬头看还有一半的路程,异口同声哀嚎:“天哪。”一同倚靠在一块大山石上。

只有走在前面的金秀,连喘气声都没有,如履平地,还拿着一袋大米,一桶油。

贺朝露喘着气问:“金秀,你每天都走这样的山路上学吗?”

金秀点点头说:“对啊,我们没有马路,都是走以前的官道。”

贺朝露心想这帮孩子太不容易了,她之前总是在某支付平台捐点爱心小钱,都是给贫困山区的孩子买衣服买吃的修公路的,不过并不知道真假,如今她是有些相信了。

如果这次古建项目成功,当地能用他们的资料建吊脚楼景区,有了钱,希望可以尽快建成盘山公路,这样他们这些孩子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到中午十二点,三人终于到达山顶,远处山顶有另外两位男同学站在吊脚楼二楼,同他们挥手打招呼,两人也回应了下。

三人仓促拿面包当了午饭,苗族的老奶奶非要给他们做饭,被他们拒绝了,山上物资短缺,老人下山并不容易,金秀才拿了一些吃的上来,怎么能再吃这些仅有的口粮呢。

今天是他们过来以来唯一的晴天,其实这几天阴雨绵绵,大家还觉得这好天气来的奇怪,但至少有利于工作,两人赶紧开始工作。

至下午两点,风云突变,远处一片乌云过来,河上的雨雾又慢慢聚拢起来,把整个村落都盖住了,不到十分钟,大雨又开始下了起来。

透过雨雾已经看不到山下是什么场景。

三人坐在最后一栋吊脚楼屋檐下躲雨,松音托着腮帮子问:“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啊。”

贺朝露起身把手搭在栏杆上,看着前方,叹息道:“这雨实在太大了,都快连成线,刚刚还能看到的住宿地的吊脚楼,现在完全看不见了,咱们今天还能回去吗?”

金秀也百无聊赖,在一旁玩小石头:“回不去可以住在这里,就是可能要耽误你们明天回去了。”

突然三人听到一声响声,虽然被暴雨的声音盖过了,但是还是很响,像是地上天空一起包裹着发出来的闷响声,空洞且震撼,如同火车轰鸣一般。

金秀此时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她在山里出生在山里长大, 大山是她的家,也是她的朋友,大山的任何变动,她都很容易感知到。

她转头看向两人:“你们听到了吗?”

贺朝露和松音同时点头。

金秀说:“感觉要走山了,这声音不对劲。”

贺朝露问:“走山?”

“就是山体滑坡,我们叫走山。”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了更大的响声,透过朦胧的雨雾,一整团在移动,就连他们脚下的土地也在颤动,如同地震。

松音吓了一跳:“地震啦?”

金秀看了一眼,便急忙说:“走!”

三人拿起背包就往外面跑,顺便还带上了这户苗族的老奶奶。

大雨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出了门几人穿着雨披,被雨点砸在身上感觉就像被小石子砸在身上一个样。

两人扶着奶奶,金秀在前面带路,大雨让金秀提高了声量:“那边应该是滑坡了,我们得往垂直远离滑坡的方向走。”

贺朝露和松音已经吓得脸色苍白,但还是尽力保持镇定,因为这里已经是山顶了,他们能感受到金秀正带着他们往远离滑坡的一侧前方走。

走了大概十分钟,脚下的震感才减轻了一些,但老人已经走不动了,说着他们不知道的苗语,贺朝露把金秀喊停,金秀听完说:“奶奶走不动了,我们这里应该比较安全了,我知道过去一段路有个山洞,今晚只能去那里躲一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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