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杯中药酒被引喉而入,言卿的高高悬起的心总算落回了地面。

太好了,骗过他了。

接下来,只要等他失去意识,自己再呼救……

一团混乱中,没人会留意她在做什么。

等傅妄烬醒过来,她早就离开了。

“什么事这么开心?”

傅妄烬拧了拧她的脸。

言卿一懵,还没想好说辞,却见他已变了脸色。

“你……你喂我吃了什么?”

酒杯被捏碎,傅妄烬不可置信地瞪着她,颈间青筋暴起,尚存理智的眼中满是伤痛与不甘。

可随着药效发作,鲜血不住地从他唇边溢出,漆黑眸底此时猩红一片,充斥着可怖的暴戾,简直不像个人,而是一头狂躁的野兽。

铁钳般的手紧紧钳住言卿的双肩,气力之大,让言卿觉得他的指节似乎已经穿透了她的皮肉,像钢钉一样往骨骼里嵌。

“我问你……你到底喂我吃了什么?说!”

一字一句,都像是用尽了力气从牙缝里挤出,饱含痛与血。

他的模样实在太过可怕,言卿感觉不到痛,甚至忘记了挣扎。

她呆呆地望着那双眼眸,嗜血的墨色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掉。

傅妄烬……要吃了她。

“滚开!”

言卿被狠狠摔在了地上,捂着胸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余光里,她看见傅妄烬狼狈地离开了餐厅。

接下来的几天里,日子平静得不正常。

言卿都做好去死的准备了,可是并没有人来兴师问罪,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她做了很久的噩梦,梦里傅妄烬还是那么可怕,甚至会变成吃人的猛兽,扑上来咬断她的脖子。

还有肩膀上青青紫紫的指痕,被摔得很痛的脊背,都在提醒着言卿,那并不是梦。

后来,萧頔在她面前有意无意地提起,她下毒这个事儿,傅妄烬甚至连白夜都没告诉,只是借口出差去休养了一个周。

……

“哎,让我说你什么好。”

顾清焰无奈地甩甩手上的水,

“没事,都过去了。只要你不叛国,我还站你这边。”

“我对不起他。”言卿低低地说道,“我欠他的。”

“你咋还变笨了呢。”

顾清焰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她的脑袋,

“你谁也不欠。走,吃饭!”

回到包间里,菜已经上齐了。

顾清焰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两人的用餐模式。

只见言卿像个小学生似的,盘子里有啥她吃啥。

有时停一停,摸摸自己的肚子,然后继续把傅妄烬夹过来的乖乖吃下去。

她跟言卿一起吃过几年的饭,这神态还真没见过。

像只小猫似的,怪可爱的。

“卿卿,下午咱们去吃炸鸡好不好?”

顾清焰一边扒拉剁椒鱼头,一边问道,

“反正今天的事儿都完了。”

“炸鸡?”言卿揉了揉眼睛,“……学校外面那家吗?”

“嗯哼。”

“……算了吧。”

她叹了口气,又摸起了肚子。

“我还是看你吃吧。”

“行行行,”顾清焰哭笑不得,“你能忍住就行——下午去哪儿?”

“……不知道。”言卿摇摇头,余光却在观察傅妄烬的神色。

虽然他一声不吭,却像是一座神只屹立在那里,周身散发出无数的微丝,仿佛拥有某种魔力一般,无声无息地牵扯着言卿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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