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修文明白,以后在西南直隶道两州之地,这位“南武侯”能有多大话语权,在于朝廷那边的态度。
所以他并不急着望风,现在还不是使舵的时候。
而这位头一次拥有自己封地的小侯爷,似乎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路途艰险,事不宜迟,道尊大人、诸位,来日方长,就此别过吧。”
杨慎对身后众官员拱拱手,从总管府那里领到去往天门州的通关文牒和“天门印”后,他便不做逗留,婉拒了热情的覃修文等一众官员。
南岳古城外,百余名顺宁府官员夹道相送,城内外此刻聚满了围观的百姓。
“天老爷,你给瞧着我看见了谁?!”
“晌午就听讲来了个大人物,北门口跪倒一片,不晓得嘞还以为是皇帝陛下哦。”
“啷个不是?这位五年前不就是……”
……
一众百姓你推我嚷,带着些地方口音喧闹着,都想见一见这位当街宣旨的传奇人物。
“听我当差的二叔讲,这娃名头大着呢!现在还被封到天门州去做什么侯去了。”
“那是南武侯,这个名头在荣国可从未有过……”
“我想起来了,好像听我爷那老辈子讲过,几百年前我们这边好像也有个南武侯……我家老宅旁还有给他歌功颂德的老碑嘞。”
“那是燕国的事了,后来好多都毁了。”
……
覃修文做事滴水不漏,相送十里,可谓给足了杨慎面子。
“侯爷去意已决,微臣就不挽留了。可惜……再见先帝笔墨,老臣……老臣……”
这位年过花甲的老臣,小心翼翼递还那封圣旨,枯瘦的手止不住颤抖,眼中尽是不舍与悲痛。
杨慎连忙上前扶住这位摇摇欲坠的道尊,叹息一声,“唉,皇兄操劳天下之事,殚精竭虑,以至……”
“覃大人您老可得坚强啊,晚辈初来西南,还得您多多提携教导。”
跟随而来的百官也纷纷掩面而泣,只有跟随杨慎而来的众人对此置若罔闻,他们不必理会这些官场上的惺惺作态。
“道尊大人……可否移步片刻?”趁着搀扶覃修文的间隙,杨慎低声在其耳边说。
覃修文思虑片刻,忽然眼眶微红,仰着头道:“这里风沙太大,我和侯爷去那边凉亭小坐一会儿。”
说罢,便让杨慎搀扶着自己去不远处的凉亭,那是给路过的游人歇脚的地方。
其他人自然识趣,没有跟上。
“侯爷可是有所疑虑?”
刚坐下,覃修文就恢复了平常模样,眯起眼睛看着杨慎,淡定问道。
杨慎不得不感慨这些老狐狸的演技与警惕,并不因为自己年幼而有所轻视。显然摆明了态度,既不会给他什么帮助,也不会给他使绊子,模棱两可。
定了定神,杨慎问出一个压在心底很久的问题。
“天门外,拦住的究竟是谁……”
覃修文瞳孔一缩,有些佝偻的身子微微挺直,“这是上面的意思?”。
杨慎默不作声,对气息的绝强控制力,让对方无法判断他的表情。
“我早晚会知道不是吗?要我们协力对付杨启,起码得先解决后顾之忧。”
“侯爷我劝你一句,你,我,包括梁骁,能盯住永安州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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