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燕在床上躺了几天以后,慢慢恢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奶奶招魂的效果显着,又开始活蹦乱跳去上学。

下午放学,程飞燕看天色还早,就和程竹君一起走,准备去她家写作业,她笑着对程竹君说“:老四,你家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看热闹的人还挺多呀!”

程爱学也跑过来看热闹了,带着马爱芳一起,他们俩见缝插针地往里面挤,想看程竹君家又发生了什么热闹。

程飞燕记得程竹君家的房子是普通的砖瓦房,以堂屋为中心。她跟着程竹君走进院子,左边是二叔程建国家的三间房,连着厨房、一个厕所和一个猪圈。右边是程竹君家,同样是三间房,因为他们家人多又都勤快,所以除了厨房、厕所、猪圈,还多了一个鸭圈、鸡圈和一个牛圈。

前屋是公用的晒谷场,面积很大,相当于是一个大操场。程飞燕好奇地四处张望着,晒谷场周边种了几棵小松树、杨树,还种了一小片月季花。还有两块菜地,种了辣椒,白菜,葱花。

程飞燕跟着程竹君来到后屋,发现房子修在一个山坡的下面,从这里看,山坡形成了一堵围墙。就依着这个天然的山坡,围了一道更高的栅栏,然后用木头隔出了猪圈、牛圈、鸡圈和鸭圈,省了修围墙的钱。这个山坡的上面种满了竹子,密密麻麻的,正常人不会朝他们家后屋走。

程竹君还得意地指着后屋一个小小的水槽对程飞燕说:“你看,这个水槽总是积着水,这水可是宝贝。村子里就那一口井,离我家有不短的距离,打水费力着呢!周边的那片菜地,全指着这水槽里的积水来滋润。在干旱的季节,这一汪积水就是蔬菜们的生命之源,让我们一家人能在餐桌上多添几道自家种的新鲜菜。”

她们俩火速做完作业,就自由活动了。

程飞燕找到老弟程爱学说:“他们家是诊所,看病的人多,排队的人也多,打吊针的人也不少,简直就是八卦传播站啊!”

堂弟程爱学连连点头,“是呀!我就爱来他们家凑热闹。”

这时罗奶奶坐在那儿,一边打着吊针,一边撇着嘴说:“哎哟,你们听说没?隔壁村那个诊所哟,可出大事儿啦!有个病人打吊针出了岔子,听说人都没救过来!”说着,还不停地摇头叹气。

李大爷感冒了,咳嗽几声也跟着附和:“可不是嘛!咱可得庆幸有程老大这么实在的郎中,看不了的病就建议去城里医院,不像有的诊所,瞎折腾!”他皱着眉头,一脸的严肃。

程桂芳奶奶紧跟着插话道:“就是就是,我听说还有个诊所,把人家怀孕的当成生病,乱打吊针,结果……唉!”她捂着嘴,眼神里满是惊恐。

李大牛瞪大眼睛:“这也太吓人了!咱在程老大这儿看病,放心!”

其实程老大的医术还没到能看重病的地步,毕竟他那个年代是军医,看的都是外科,刀伤枪伤,给战友们做包扎。他也就是看个头疼脑热,简单的受伤,扭伤,包扎什么的!他也精明,在得知村里有几个重病患者需要吃中药,他就照人家去城里找大夫开的药方进货,让乡亲们放心去他那里二次购买。不得不说,程大夫生财有道啊!

那些老太太们坐在那儿打着吊针,一个个闲得发慌。

王老太眼睛瞪得溜圆,手还不停地比划着,着急忙慌地说道:“哎呀呀,你们可听说啦?李家村有个人摔断了腿,那庸医居然出了个馊主意,要用门板给他矫正,结果呀,把人家的腿弄得惨不忍睹,简直给废喽……”

李老太听了,嘴巴一撇,满脸无奈地接话道:“可不是嘛!还有更离谱的事儿呢,杜家村有个人药物过敏,也不知道那郎中是个冒牌货还是咋的,啥都不懂,还硬着头皮给他打吊针,差点就把人家的小命给交代喽!虽说最后勉强保住了命,可这人呐,变得痴痴傻傻,真是造孽哟……”

张老头气得直跺脚,胡子都跟着一抖一抖的,大声嚷嚷道:“这可真是作孽哟!我跟你们讲,村头做鞭炮饼的那个人烫伤了,一开始他还大大咧咧不当回事,硬咬着牙忍着,几天后身上疼得受不了啦,这才想到来打吊针,还以为打完就能好得跟没事儿人似的,结果呢,皮肤没擦药,大片大片的都坏死喽!现在人被送去大医院了,听说那一片肉都保不住啦,也不晓得现在到底是啥情况,能不能好哟……”

小孩子们喜欢来程竹君家玩,一来嗮谷场够大,二来就是听八卦管饱。他们一个个瞪大眼睛,紧张兮兮又害怕万分地听得入神。

程爱学缩了缩脖子,心有余悸地小声嘀咕:“进了医生的门,好坏看天命啊。”

程飞燕跟着忧心忡忡地说:“所以咱们大家都得保持好身体健康,可不能随随便便把生命交到别人手里。”

罗奶奶摇着蒲扇,满脸笑容地说道:“小娃娃们别担心,你们瞧瞧程老大这一大家子,那几个女儿可真是有出息哟!”

李大爷吧嗒着烟袋,缓缓接话道:“可不是嘛!他家的大闺女程竹青,那可是个实实在在的学霸,一门心思要考清华大学。平日里咱们家的娃娃在村里嘻嘻哈哈玩耍的时候,她从来都不参与,天天就捧着书看,那专心致志的样子哟,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似的!”

程飞燕睁大眼睛,满是好奇地问道:“我听说她每天早上五点就起来背单词,这是真的吗?”

马爱芳赶忙抢着回答:“那还有假?竹青姐学习可勤奋啦!据说每天天还没亮就起来背单词、做习题,那劲头,一般人可比不了。”

程小草也凑过来,一脸羡慕地说:“老四的二姐程竹欣也厉害,成绩不错,一心想着学医,想着就算当不了医生,当个护士也行,怀揣着救死扶伤的梦想,可努力啦!”

罗奶奶点点头,说道:“对呀,这孩子也有志向。还有三闺女程竹叶,听说是对什么经济管理感兴趣,立志要挣大钱,改善家里的生活。”

程爱学不禁感叹:“她们都好棒啊!”

程飞燕笑着说:“就连老四自己,在学业上也是刻苦努力,从不懈怠。这一家子的姐妹,学习劲头足,自觉性又高,都不用长辈操心。” 众人纷纷点头,满是称赞。

几个小屁孩听了一肚子八卦就去马爱芳家玩了,主要是受不了大家都在夸程家四姐妹,显得其他人都是草包,虽然是事实,但是感觉特不是滋味。没想到马光大哥今天也在家里。他好像刚写完作业,在收拾书本,几个小孩和马光大哥打了声招呼,就开始聊起了天。

程飞燕很好奇地问“:马爱芳,你对老四家了解多少?”问完又解释道:“你们知道的,我回老家上学也没有多久,很多人还不太熟。老四讲我就对老四和陈小兵陈小平三个小孩最熟,其他人都是属于脸熟。其他都不太清楚。”

马爱芳像个小百事通,兴致勃勃地说:“今天我就给你们讲讲老四家的事儿。老四的爸叫程建军,是家中老大,是个备受尊敬的乡村老郎中呢。他以前可是军医,退役后回村里开诊所啦。”

程爱学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那他是不是很厉害?”

马爱芳接着说:“那当然,医术高明,为人又和善,经常给村民们看病。大家都很尊敬他,老人们叫他‘老大’,小孩子叫他‘程伯伯’,看病的就叫‘程大夫’。”

程飞燕忍不住感叹:“哇,真厉害!”

马爱芳又说:“老四的妈妈是汪金花婶子,温柔贤惠,把家里收拾得可好了。她和妯娌李秋梅婶子相处还算和睦,会一起做家务,互相帮忙。”

程爱学挠挠头问:“你是不是漏说谁了?”

马爱芳看了眼程小草笑了笑继续说:“还有老四家的奶奶刘晓倩。她年轻时可苦啦,给有钱人家的少奶奶也就是小草的奶奶杨芳芳当过丫鬟,受了不少气。杨芳芳奶奶命运也惨,嫁了好几次,最后都不好。”

程飞燕惊讶地说:“这么惨呀!”她眼神忍不住看了眼小草,试图求证一下。

程小草也不纠结直接承受了:“是真的,那是我奶奶年轻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了。”

马爱芳继续说:“和他们住一起的是老四爸爸的二弟程建国叔叔一家。程建国叔叔的妻子李秋梅婶子脾气可暴躁啦。老四家的姐妹都争气,程建国家的程小萍和程小兵就不太行了,学习不好还不用心,李秋梅总打骂他们。”

马光大哥最后总结道:“这就是程竹君家的情况,大家都清楚明白了吧?乡里乡亲的,这下都知根知底了。”

程飞燕有点不好意思笑了一下,反省自己是不是八卦过头了?

程小草补充:“马爱芳,你不能光说老四二叔家的坏话呀。”

马爱芳有点心虚,咧咧嘴给自己找补,笑着说:“嗨,我还没说完呢。虽说李秋梅婶子脾气爆,不过大家都晓得她心眼好,干活儿可勤快啦。就是她有心脏病,发脾气的时候,谁都不敢惹她。”

程小草接着说:“他们的大儿子叫……”

程飞燕笑嘻嘻地抢答:“别讲啦,我知道!大儿子叫程小兵,才八岁,上二年级。女儿叫程小萍,九岁,读三年级。我虽说认识的人不多,可跟我玩了大半年的人我还是清楚的哟!”

程飞燕对程小萍的印象,便是觉得她高高瘦瘦,宛如一个草包美人,学习成绩不佳,但模样和身材都出挑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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