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程大富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远远就听到一阵凄厉的哭声。他心里一紧,加快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当他走近一看,发现是自己的侄女程飞燕正满脸泪水和鲜血,地上还躺着两颗染着血迹的门牙。

二叔的眼睛瞬间瞪大,一股怒火从心底直冲脑门。他的脸色变得铁青,手中的锄头都不自觉地握紧了。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最珍视的宝贝被人恶意损坏了一般,心疼和愤怒交织在一起。

他急忙蹲下身子,声音因焦急和愤怒而有些颤抖:“飞燕啊,这是咋回事啊?咋弄成这样了?”程飞燕看到二叔,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她努力地想要说话,可因为门牙没了,说话漏风,只能呜呜地发出一些模糊的声音。她用手指着程小萍和程小兵姐弟,艰难地说道:“呜呜他们七呼藕,呜呜藕门牙没了!呜呜呜呜呜”。

二叔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猛地站起身来,眼睛像要喷火一样死死地盯着程小兵。他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还是没忍住,一脚就朝着程小兵踹了过去。程小兵被这一脚踢得摔倒在地,他只觉得膝盖一阵剧痛,脑袋也嗡嗡作响。他心里害怕极了,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躺在地上,一开始是膝盖痛得爬不起来,又想到自己这一石头下去的后果,干脆就装作受了重伤起不来了。

程小萍看到弟弟被踢倒,吓得脸色煞白。她的嘴唇颤抖着,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懊悔。她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烦,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回家找妈妈来救场。

二叔看着躺在地上的程小兵,心中的怒火依然没有平息。他转头问程飞燕:“飞燕,要不要打程小兵出气?”程飞燕听到二叔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的光芒。她吐掉一嘴的血,看着手心那两颗门牙,心中的悲伤和愤怒让她的小脸都有些扭曲了。她咬着牙,想要冲过去狠狠地踢程小兵一脚。

就在程飞燕准备行动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两头都有人朝这边走来。前头是程小萍带着她那火爆脾气的妈妈李秋梅婶子匆匆赶来,后头则是二婶曹文娇和奶奶杜大妞也从外洗菜回来了。

李秋梅婶子远远地就看到自己的儿子躺在地上,旁边还站着怒气冲冲的程大富和一脸愤怒的程飞燕。她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她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程大富,你和你侄女准备对我儿子做什么?”她的脸色通红,眼睛里冒着怒火,仿佛要把程大富和程飞燕烧成灰烬。她虽然经常因为儿女成绩不好,用竹枝条抽打他们,但是她绝不允许别人欺负她的儿子。

程小兵听到妈妈的声音,心中一阵纠结。他既希望妈妈能来救他,又害怕妈妈知道他闯下的大祸后会更加严厉地惩罚他。他依然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二叔看到李秋梅婶子来了,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之色。他冷哼一声,说道:“哼,你问问你家这两个小兔崽子干了什么好事?把我侄女的门牙都打掉了,我这还算是轻的呢。”

二婶曹文娇和奶奶杜大妞也快步走到了跟前。二婶看到眼前的场景,心中也是一惊。她连忙拉住激动的李秋梅婶子,说道:“别激动,别激动,问清楚,发生什么了。”奶奶杜大妞则是满脸焦急和心疼,她赶紧走到程飞燕身边,问道:“到底怎么了?我的宝贝孙女啊,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程飞燕看到奶奶来了,心中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她原本准备踢程小兵的脚也停了下来,又痛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张开手掌露出自己的门牙,给众人看,然后呜呜呜呜呜的指着程小兵和程小萍姐弟,艰难地说道:“他们!呜呜”字不能说太多了,漏风啊!伤不起!

奶奶杜大妞一看疼爱的孙女被欺负成这样,门牙都没有了,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到了极点。她的脸色变得铁青,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她怒声对李秋梅婶子说道:“李秋梅,你叫什么叫?杀猪啊?没看见我孙女门牙都没了,我和你们家这事没完!”

一直紧紧地拉着李秋梅婶子,她看到当女儿爱护的侄女门牙没了,哭的那么伤心,心中也十分生气。但是她比较冷静,她用眼神询问二叔有没有暴打程小兵,这孩子没打坏吧?二叔微微摇了摇头,用眉眼表示,程小兵没事,这小子就是装的。二婶接收到二叔的意思后,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她拉住李秋梅婶子说道:“秋梅啊,你别急我家大富是大人,出手哪里能没轻没重啊?”

李秋梅婶子急道:“文娇,你没看到我儿子爬不起来了吗?这叫知道轻重?”

二叔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爬不起怪我罗?我也就轻踹了一脚,又是在菜地里,他又破皮我都算输!”

二婶朝李秋梅婶子点点头,说道:“大人教训小孩子哪里有下重手的道理?”李秋梅婶子听了这话,心中也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在装死了。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还趴在地上的程小兵,骂道:“死小子,你给我爬起来!到底有没有事,回头检查就知道了。”

奶奶杜大妞也看出来了程小兵可能是在装死,她也骂道:“真是出息了,两姐弟欺负一个,当我们家没人是吧?我杜老婆子还没死呢!怎么就欺负上门了?我要问你们家刘婆子怎么教育媳妇和孙子孙子的……”

程飞燕看着奶奶杜大妞口若悬河的骂人,感受到了程梅子的快乐,原来有人给自己撑腰是多么的爽啊!她不哭了,她要看下文。

二婶曹文娇拉住奶奶杜大妞示意大家都是邻居,骂够了要解决问题了,不然引来隔壁诊所打吊针的,看热闹的,还刘晓倩奶奶,那人数上就不占优势了。二婶说:“妈,这是孩子间的问题,他们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可以找家长,您别气坏身体啊!”

程小萍站得远远的,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她知道事情简单不了,回家肯定会挨妈妈的打了。想到这个她眼眶都红了,后悔自己嘴贱奚落程飞燕。

此时,李秋梅婶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一方面心疼自己的儿子,一方面又知道自家孩子确实做错了事。她咬了咬牙,走到程飞燕和奶奶杜大妞面前,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大娘,这事儿确实是我家孩子不对,我一定会好好管教他们,也会承担相应的责任。但咱们都是邻居,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咱们还是得想个妥善的解决办法呀。”

奶奶杜大妞听了这话,怒气稍微消了一点,但还是气呼呼地说:“哼,那你说怎么办?我孙女好好的门牙就这么没了,以后要是长不出来可怎么办?”

李秋梅婶子赶紧说道:“咱们先带飞燕去看看医生,看看医生怎么说,这医药费我们家肯定出。然后让我家这两个孩子给飞燕好好道个歉,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欺负她了。”

二叔程大富在一旁冷哼一声说:“这可不行,光道歉有什么用?万一以后他们又找飞燕麻烦呢?”

李秋梅婶子着急地说:“那您说怎么办?我肯定会好好教育他们的,让他们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二婶曹文娇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咱们让孩子们自己也参与到解决问题中来。让他们自己想想怎么弥补自己的过错,也让他们从中学到点东西。”

于是,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了程小兵和程小萍姐弟俩。程小兵此时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装下去了,他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走到程飞燕面前,小声地说:“飞燕,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程小萍也跟着哭着道歉:“飞燕,我也错了,我不该嘲笑你的,你原谅我们吧。”

程飞燕看着他们,心里的怒火依旧难以平息,她狠狠地瞪了程小兵和程小萍一眼,然后张开嘴,虽然说话漏风但语气坚决地说道:“哼,我不想理你们了。”说完,她转身就朝着自己家的方向快步走去,那小小的背影充满了倔强和委屈。

大家看着程飞燕离开的背影,都知道这孩子心里的疙瘩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开的。李秋梅婶子满脸的愧疚和无奈,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来弥补。回到家后,李秋梅婶子把程小兵和程小萍姐弟俩叫到跟前,那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你们两个给我站好了,看看你们干的好事。”李秋梅婶子的声音严厉而又带着愤怒,她拿起一旁的扫帚,狠狠地朝着姐弟俩的身上抽打过去,姐弟俩疼得哇哇直叫,但李秋梅婶子没有丝毫手软,“让你们调皮,让你们闯祸,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们,你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打完之后,李秋梅婶子又赶紧去准备礼物。她翻出家里珍藏的两块腊肉,这可是准备过年时候吃的,但现在为了给程飞燕消气,她毫不犹豫地拿了出来。然后她又匆匆忙忙地跑到村里的小卖部,买了一些香蕉和葡萄,这些在村里可是珍贵的水果呢。

李秋梅婶子带着程小兵和程小萍,以及这些礼物来到了程飞燕家。她满脸歉意地对程飞燕的家人说道:“真的对不起啊,是我没管教好这两个孩子,这些东西是一点心意,希望能让飞燕消消气。”程飞燕看着李秋梅婶子和那姐弟俩,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生气,但看到他们的诚意,心中的怨气也稍微减轻了一些。不过,她还是扭过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心里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拥有漂亮的门牙呢。而程小兵和程小萍则低着头,站在一旁,不敢看程飞燕,他们知道自己必须要更加努力才能得到程飞燕的原谅。

二婶见程飞燕心情不好,也没心情出去玩了,就轻声问道:“飞燕你作业写了吗?”

程飞燕微微张开那门牙漏风的嘴巴,有些沮丧地说:“今天没作业!”说完,又重新低下头,一脸的郁郁寡欢。她平时最喜欢的电视机里播放着,射雕英雄传,以往这个时候她总是会津津有味地坐在椅子上观看,可现在她却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只是呆呆地坐在角落里,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自己以前那漂亮整齐的牙齿。

程爱学从外面和小伙伴们玩累了,满头大汗地跑回家。一进家门,他的目光就被姐姐那有些奇怪的模样吸引住了。当他定睛一看,发现姐姐的门牙没了,他那调皮的性子一下子就上来了,刚想开口嘲笑几句,就被妈妈曹文娇那严厉的眼神给瞪了一眼。

妈妈的眼神仿佛在警告他:“你要是敢乱说一个字,看我怎么收拾你。”程爱学顿时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下来。他老爸程大富见状,赶紧走过来,一把拖走了他,将他带到一边,压低声音对他说:“你姐可爱美了,你要是敢嘲笑她门牙没了,她打你我可不管。”程爱学缩了缩脖子,向来识时务的他连忙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保证不乱说话。”

二婶曹文娇看着原本鲜活快乐的侄女如今这般不开心,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想了想,然后微笑着对程飞燕和程爱学说:“你们要不要听我讲故事啊?”

程飞燕其实内心是不想的,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做任何事情,可是她一看到二婶那充满期待和关爱的眼睛,就知道她是想通过讲故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不想辜负二婶的一番好意,于是轻轻地说:“想听。”主要是二婶说的故事一直就很有魔力,不一定是故事本身有多么精彩绝伦,而且二婶讲故事的过程非常吸引人。那声音轻柔,舒缓,讲到精彩的地方仿佛能让人声临其境一般。所以才会听二婶说狼外婆听了二十多遍也没有听腻。

程飞燕急切地问:“二婶今天准备讲什么故事?”

二婶笑了,反问:“你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早就搬来小板凳的程爱学说道:“我想听狼外婆的故事。”

二婶是一边插鞭炮饼一边和大家聊天的,手里的活不停,嘴巴也在继续说:“这个故事听了很多遍了吧?我感觉都说腻了,换一个吧!”她温柔地看向程飞燕,程飞燕心想我今天白天上课还开开心心的,放学就悲剧地没了门牙,她说:“我想听悲剧,有没有凄美结局的故事?”

二婶说道:“有啊,那我今天就讲一个。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吧?”

程爱学表示:“可以,只要是妈妈讲的,我都爱听!”

程飞燕也不好意思光听故事,也拿了个鞭炮饼上了起来。奶奶杜大妞也悄摸拿着鞭炮饼在旁边插着,顺便侧耳准备听故事。只有二叔没兴趣,砍完柴就去看电视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爱读书的千金小姐祝英台。咱就说啊,那祝英台可不是一般的女子。人家打小就聪明伶俐,对知识那是充满了渴望。在咱这村里头啊,女娃子一般都早早地开始学着操持家务,做些缝缝补补、洗衣做饭的活计。可祝英台不一样,她就一心想着要去学堂读书,去学那些个大道理,去看看外面更大的世界。

她呀,那可是想尽了办法,终于说服了自己的父亲让她女扮男装去学堂。在去学堂的路上,那风景别提多美了,青山绿水相伴,可祝英台的心思全在那学堂上呢。到了学堂后啊,她就遇到了梁山伯。梁山伯那可是个实实在在的书呆子,整天就知道埋头苦读。

他们俩成了同窗,天天一起学习、吃饭、睡觉。梁山伯压根儿就没发现祝英台是个女娃,只当她是个好兄弟。可祝英台心里早就有了梁山伯,她时不时地给梁山伯一些暗示,可那梁山伯啊,就是不开窍。

有一回,祝英台故意说:“山伯兄,要是我是个女子,你会如何?”梁山伯却憨憨地说:“祝兄你莫说笑,你要是女子,那太阳都得从西边出来。”祝英台又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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