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离开了家,赏金猎人在确认她没事后就走了。

米凯雅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偌大的房子里,她第一次感觉空荡荡的小屋一楼是那么的碍眼。

狙击手来到约翰的卧室。

米凯雅打开门,走进独立阳台,房间里安静的惊人,她不想待在那里。

寒风吹过,约翰悉心照料的茉莉花陪着她。

“他不管你了,把你丢给我了。”

米凯雅嘴里用力的咬着烟嘴,手上拎着约翰常年用来浇花的水壶。

“我也不知道该倒多少水,你自己想办法活吧。”

狙击手是按照她曾经见约翰浇水时的量给茉莉花滋养的,少女嘴里赌气,不肯低头,手却很诚实的仔细的把水壶放到地上。

烟灰掉落在阳台外的荒地上,约翰上周刚买了个锄头把外面地上的杂草清理干净。

男人特意叫住原本要去出任务的米凯雅,让少女和自己一块干活。

狙击手当时还不明白是为什么,现在终于回过味味来了。

约翰还真的放心不下她。

男人就这么不看好她的独自生存能力?

“哈哈。”

米凯雅自嘲两声。

算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18岁的米凯雅把吸了一半的烟头扔到屋外,她走出来约翰的卧室,她走进自己的卧室里,拿着被褥进入了暗门。

她不想待在楼上,楼上的所有物件,包括脚下的一块砖都有她和约翰这些年来留下的痕迹,她看着心烦。

从此以后,这间屋子楼上的设施就逐渐蒙尘,甚至好一段时间内,米凯雅连最基础的生火煮饭家具都不用,本人更是连续吃了一年多的快餐。

狙击手每天早出晚归,整个人泡在任务里,她唯一会停留在楼上的时候,就是给茉莉花浇水,以及保养约翰留下来的物件。

锄头已经生锈,园子外的杂草更是越长越高,两年不到的时间,草都快长到少女的大腿那么高了。

久而久之,房子里外都失去了人类活动的气息,这才有了废弃小屋一说。

赏金猎人并不是没有注意到米凯雅的异常,祂曾多次来到少女的家里,自然是能注意到房间主人的变化的。

可这种情况的心理创伤,伊莱自己也没有解决的好办法。

后续发展到严重时,祂好几次在和狙击手做任务的时候撞见了对方心不在焉的样子。

但赏金猎人没有驳斥米凯雅,祂也没有去批评教育她。

伊莱没有把自己定位在高高在上的监护人身份上,祂只是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朋友的角度,默默给米凯雅兜底,这给了少女心灵上极大的缓和时间。

祂给了她一个朋友能做到的最大包容,就连狙击手在某一天突然告诉伊莱她要收留一个自称为前医生的男人的时候,赏金猎人如此警惕外人的人都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拒绝,而是借着观察的借口在米凯雅家里待了好几天。

确认约坦威胁不到狙击手的安全后,才离开废弃小屋。

可以说,米凯雅的约翰后遗症能恢复的这么好,伊莱功不可没。

“……”

米凯雅掏出钥匙打开门。

她注意到玻璃窗被人擦过了。

不用想,肯定是约坦这位好心的田螺姑娘干的。

自打医生来到废弃小屋住下后,男人就时不时的帮狙击手整理整理房间卫生,每次干活前,他还会问少女那些东西能动,那些东西不能动。

不管米凯雅说过多少次不需要约坦来干这些零碎的活,但是男人还是会去做,他每次给出的答复都是。

“你都不让我免费住房不收我房租了,我稍微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不过分吧。“

“……”

可以说是礼貌到了极致。

米凯雅挥挥手,随他去了。

小屋内黑不隆通的。

隔着老远,狙击手就闻到了烟味,她疑惑的打开灯,一路走进约翰的卧室,看见了正蹲在茉莉花旁边吸烟的医生。

“……”

米凯雅打开门走进去。

“咳咳,咳咳咳。”

“米,米凯雅,欢迎回家。”

看到少女进来,约坦吸了一半的烟紧急掐灭,他入肺才入到一半就被自己打断了。

因为太着急,男人一边狼狈的咳嗽,一边快速挥手驱散空中的味道。

医生忙活了半天,效果不佳。

“咳咳咳咳抱歉,我是想着有植物烟味能被净化的快点,不是故意挑这里的。”

约坦语言慌乱的解释着,他知道这里是米凯雅养父过去的卧室,他怕少女误会自己。

“没关系的。”

狙击手从兜里拿出来路上买的烟,从里面抽出一根递给医生,约坦迟疑了一下后才接过。

“我也喜欢在这里待着。”

“……”

“你心情不好?”

约坦拿着烟试探性问道:“任务目标很难缠?”

“差不多吧。”

米凯雅给两人点上火,她吸了一口后才开口问道:“你呢?”

“又失败了?“

“……嗯。”

“……”

米凯雅说不出安慰的话,她不懂医生搞得这些东西,她看男人折腾了这么多年,还是什么成果都没有,自己也有点沮丧。

“会成功的。”

“……希望吧。“

狙击手诧异的看向约坦,这可不像是那个自信满满的医生能说出来的话。

“……”

男人望了过来,不用细看就能从他伪装的平静面孔下察觉到足以把他的骄傲吞灭的怀疑。

是了……

约坦已经不是初见时落魄,内心却怀揣着希望的人了。

“……”

“说实话……“

男人把烟雾吐出来。

“我觉得一切都没意义。“

“……“

米凯雅默不作声的望着他,说不出话,医生突兀的笑了一声,紧接着强迫自己别开眼睛。

“不用在意…你,你就当我说了句胡话。”

“……”

男人的声线抖得不成样子。

【离开还是留下?】

【哪种做法最对?】

米凯雅不知道,她不知道,她同样是这方面的受害者,她无法担任男人期望的保护者身份。

“……”

“我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约坦,让自己…活的轻松点。”

“死亡,是一切的终点。“

“无论你在生前做过多少努力和尝试,死亡都会无情的把他们抹去。”

米凯雅背对着无声落泪的医生,男人为数不多的流泪都让狙击手看见了。

“别辜负自己的付出。“

医生的难过总是静悄悄的,就像米凯雅的悲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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