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
“手术失败了。“
“我的妹妹再也没能醒过来。”
“……”
“与我同台的医生犯了一个错,他为了自保,跟院长串通到一起,把手术失误的主要责任推到了我身上。”
“……”
“二人对好了口证,他们说我是早有预谋,因为我对母亲出轨的事情怀恨在心,所以故意伤害我的妹妹致死。”
“……”
“只有这些还不足以让我身败名裂,坐牢坐一辈子。”
“院长把他克扣病人药和低价药高价买的事情安在了我头上,他还把医院'丢失'的设备都一并扣给了我。”
“哈哈哈哈,多可笑啊!就因为我之前拒绝了帮他误诊患者的要求。”
“……”
“我上告法庭,不出意外的没用,最终还是判了二十年刑期。”
“……”
仅仅是听医生复述,米凯雅就感觉心口压的慌,她不敢想象当时经历这一切的约坦是怎么承受住的。
“……约坦,没有人,没有哪怕一个人愿意出来为你作证吗?”
“没用的……”
约坦摇了摇头,他似哭似笑的挤出一个表情:“我的母亲信了。”
“我的母亲认为是我故意害死她的孩子的。“
“这成了我定罪的关键。”
“……”
米凯雅感受到了同样的窒息,她发表不出任何意见,医生沉默的站着。
他一言不发,此时的约坦与从法庭上下来的男人重合。
“啪—”
疯狂的女人冲破周围人群的阻拦,疯疯癫癫的跑到了垂着脑袋的男人面前,给了他一巴掌。
医生没有任何反应,他的白大褂沾满污秽,手脚都被沉重的链子拴住。
判决结束,他最后的生气都快要散去,男人不能动,也不想动。
“约坦?所罗门!你个杀人犯!你个杀人犯!!!”
特劳玛拉?赛伦手脚并用的殴打着约坦,站在男人身旁两侧的警官对了下眼神,双双松开手,同时向后退一步。
他们非但没有阻止女人,反而还存了几分看好戏的心思。
“你个畜牲!她可是你的妹妹!”
“她对你那么好!你怎么下的去手的!!!”
“我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你对我怀恨在心!!!”
“你一直在找机会!这是蓄意谋杀!谋杀!!!”
“畜牲!有什么事情你冲着我来!瑟拉斐特她还是个孩子!!!她还是个孩子啊!!!!”
约坦任由他生理上的母亲打骂,终于有人看不下去,走上前把女人拽住了,女人一边奋力挣脱,一边怒吼。
“所罗门!”
“我看错你了!!!我看错你了!!!!”
“亏我还以为你和你的父亲不一样!你这个披着羊皮的狼!你和你的父亲一样冷血!”
“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你会遭报应的!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女人被法院的工作人员拽走了,她凄厉的声音如厉鬼索命,徘徊在约坦的脑海不肯离去。
“……“
医生很久没说话了,狙击手同样沉默的站着,不知何时,米凯雅已经续上了第二根烟。
二人宛若漂浮在死海之上。
“……“
过了很长时间,少女的烟都烧完了一半,男人才从过往的阴影里挣脱出来。
他像是溺水的人终于爬上岸,嗓音压的比老旧的水龙头都要刺耳。
“我进了监狱。“
“我的父亲因为我,失去了自己的工作,我的,母亲……她疯了。”
“她受到的打击太严重,失去了在世的最后一个寄托。”
“……”
约坦之所以这么说,不是在为他的母亲找补,他只是为了给自己支离破碎的家庭和灰暗的童年一点虚无缥缈的安慰。
如果不这样,他根本活不下去。
“我到监狱后,每个月父亲都有给我寄信,因我的职业特殊,日子也不算难熬。”
“一年后,父亲又在月初的第一天写信给我。”
“他在信上说,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他需要去治疗一段时间,下个月可能无法准时给我寄信。”
“这是他寄给我的最后一封信。”
“……”
米凯雅想逃了,说到这里,不仅是约坦内心崩溃了好几次,狙击手的代入能力太强,她光是听着,都快要心梗了。
“我知道离别将要来临,只想见父亲最后一面。”
“法院判下的日子遥遥无期,我不能坐以待毙。“
“在一天下午放风,我趁着守卫不注意,逃出队伍藏在仓库。”
“在晚上惯例的睡觉点名前,眼看四下无人,我翻墙逃离了监狱。”
“……”
医生继续讲着,米凯雅安静的听着。
“我回到了父亲的家,那里早就被别人买下。“
“我只好四处打探父亲的下落。”
“可能是因为我在监狱待了快两年,小镇上的人都没能认出我。”
“可是……每个被我抓住问的人,他们都不想谈起我父亲的事情,没人告诉我,那我就自己找。”
“我找了足足三天,才从一处光秃秃的小山坡上看见了一块墓碑。”
“……”
“上面刻着……”
“西索科?所罗门,死于结核病。”
“……”
“……”
阳台陷入寂静。
“……”
“米凯雅……后面的事情你知道的。”
约坦再一次恢复了冷静,今晚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尝试掌控自己的情绪。
“我捡到了一张通往拉撒路的车票。”
“我刚来到拉撒路城就遭遇抢劫,幸好被出完任务回家,偶然路过的你救下。”
“这才有了现在。”
“……”
「涅盘药剂」
米凯雅想到了今晚的开始,想到了医生对研究的执着。
涅盘。
“……”
她明白了。
涅盘重生。
重生。
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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