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者,迈步走进了南京兵部大堂。

南京兵部尚书潘季驯亲自在门前迎接,他一见到老者,立刻迎了过去,“可是海瑞海刚峰?”

“正是。”

“海中丞,快,堂内叙话。”

“不知您是?”海瑞问道。

“本官南京兵部尚书潘季驯。”

海瑞听说过潘季驯的大名,很是诧异,“原来是大司马,恕下官眼拙,还请大司马见谅。”

海瑞不是阿谀奉承之人,他之所以对潘季驯如此态度,是因为他发自内心的敬佩潘季驯。

而潘季驯,也敬佩海瑞的为人,故此亲自出门相迎。

“海中丞说的哪里话,不知者不怪。”

潘季驯将海瑞让到堂中,自有书吏上茶。

“海中丞,我素来敬佩海中丞的为人,论年齿,海中丞也年长我许多。”

“只是现在你我身在公堂,我又穿着官服,便不好以表字和年齿相称,只能称呼官职,海中丞不要见怪。”

海瑞微微弯了一下腰,“这是应该的。”

“来人。”潘季驯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门外立刻走进来三个书吏,每人手中都拿着一个托盘。

一个托盘上放着官服,一个托盘上放着印信,一个托盘上放着白银。

潘季驯看向海瑞,“海中丞,朝廷任命你为应天巡抚的官牒、告身,想必你早就收到了,只是当时陛下殷切盼望海中丞出山,便派快马到海中丞的家乡传旨,路途不便,这官服印信就暂存到了南京,由我代为保管。”

“如今海中丞来了,这官服印信也应该物归原主。”

“至于那些银子,是陛下特意赏赐给海中丞的。”

“陛下知道海中丞清廉,可江南物价高,仅靠俸禄,怕是难以为继,故此赏赐海中丞白银一千两。”

“托盘上的只是一部分,剩下的我都让人放到了马车里,等海瑞去巡抚衙门的时候,一并带走就是。”

白银一千两银,这个数字可以说是相当高了。

“这,”海瑞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海瑞何德何能啊。”

潘季驯见海瑞的样子就知道他不会接受,便劝道:“长者赐不可辞,更何况还是陛下所赐。海中丞,你就不要推辞了。”

不待海瑞说话,潘季驯接着说道:“去将托盘上的银两放到马车中,等海中丞离开的时候,一并带走。”

“是。”托盘中盛着白银的那书吏转身离开。

潘季驯招呼另外两人过来,“这官服和印信,请海中丞验收。”

海瑞上来就先验收印信,这是最重要的。接着又拿起了官服,等拿起官服,发现下面还有一些公文。

潘季驯见状解释道:“这些公文,是最新的一些朝政,因为海中丞当时还在赴任的途中,未曾收到朝廷邸报。”

“既然身在朝堂,又岂能不知朝政。我便命人抄录了一份,希望能够帮到海中丞。”

海瑞深受感动,站起身来朝着潘季驯拱手行礼,“多谢大司马。”

“海中丞客气了。”

潘季驯用手一指旁边的椅子,“海中丞,坐。”

“朝廷本来还指派了南京都察院的右佥都御史王用汲协助海中丞处理政务,只是广德州那边出了案子,朝廷派人来查,王佥宪去协助调查。不过也快完结了,明后两天,王佥宪应该就能去巡抚衙门找海中丞报道了。”

海瑞心中明白,这是朝廷见自己年事已高,怕自己精力不济,特意派人协助自己来了。不过有没有看住自己,别惹事的意思,就不得而知了。

“下官明白。”

“除此之外,朝廷还为海中丞配备了一千人的巡抚标营。”说着,潘季驯看向门外,喊了一声,“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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