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姣虽然这些害怕和破碎感都是装的,但谢梵之这表现属实让她有些心惊和后怕。没看出来这谢梵之还有高冷疯披属性,他笑起来的样子真是美,恍若云雾散尽后初升的胭脂日,雪山之巅开的极其艳丽的红莲。
“师尊,您不要这样,您是我的师尊啊。弟子虽然是以老师之名拜的,可在姣儿心里您就是我的血亲骨肉,姣儿敬仰您,您能不能也尊重弟子一回。”
“趁着现在为时未晚,师尊您还有回头的机会。求求您了,不要做下如此为天下人不耻之事。”
谢梵之不笑了,黑茶的的眼睛紧紧盯着宁姣,带着几分冰冷,“姣儿,你说的这些为师又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为师这样对自己说了千遍... ...没有用啊。”
“终究是这老师拜的错了,若是早知你我有此姻缘,又何须等到现在?”
宁姣睁大了眼睛,谢梵之似乎... ...疯了。
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是她太过火了,将人逼得急了?
“早就晚了,姣儿。”
“从我们相逢于东海,也许是更早,我们早就成为了道侣。”
“姣儿,不要排斥。”
“这,是天定的缘分。”
谢梵之冷白的皮肤在洞中昏黄的烛光照映下显得格外有光泽,宁姣看向他的眼睛,那双黑茶色的眼眸没有半分不清醒,还一是一如既往的冷清美丽,所以,谢梵之没有生出心魔,他没有被任何外在力量所左右。
这些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分明语调无甚激烈的起伏,甚至于语气也是冰冷的,可他表达的内容实在饱含深情,给人一种冷冰冰的疯癫感。
“师尊非要我接受?”
谢梵之看着蓦然有些冷静下来的宁姣突然问出这么一句,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她总归是听进去了,至于她接不接受... ...不论她是否接受,他们都已然成了一体,上天入地,道法自然,只要他不同意,就没有谁能分开他们。
他从前觉得情爱这东西无甚趣味,世上为何偏要有一人与他毫无干系,还能与之交心结情。
他把这理解为弱者的劣性,强者堕落的借口。
他是不屑和不解的,修炼就修炼搞什么情爱,还掺杂着天崩地裂海枯石烂的意义,谁又离不开谁呢?
他是认为唯有修仙成为天地一人才是极乐,情爱只会让人软弱,那些为着情爱各种妥协止步不前的简直愚蠢。
而现在... ...他承认他是甘愿愚蠢的。
他一想到漫漫修仙之途里,宁姣能陪着他一起走入那无上之境... ...心绪就澎湃难言。
“也不是非要你接受,这是既定事实。我要的是你不要前后对我两副态度,我很不开心。你接受固然欣喜,若是不能也无妨。”
宁姣躲开他伸到脸侧的手,心里忽然觉得有些不安,“师尊想干什么?”
“难不成还想逼我就范?”
谢梵之不说话,盯着宁姣有些发毛,她怎么觉得谢梵之什么都能干得出来。他万年以来,都端坐于云端,别人都把他想的太好了。心怀众生不染尘埃,其实他只是什么都不在意罢了。
“... ...你不要乱来,我们可是师徒,天下皆知的那种。师尊您高座明台,受万人敬仰,喜欢自己的弟子并且... ...强迫其就范,届时天下人口诛笔伐,这可不是什么闹着玩的事——师尊您想清楚了吗?!”
谢梵之皱了皱眉。
宁姣以为他疯披的底线应该就在于这了,她可不想被谢梵之压迫,最后脱身都是个麻烦事。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
宁姣:... ...?
【他什么意思?】
【没什么,您玩脱了而已。】
“怕什么?师徒名分不过是强者传授弱者时赋予一个名称,纲常伦理于我们修仙的何干?若是真的有人说了什么... ...他们也只敢动个嘴罢了。”
“再者,我们是天赐良缘,正经夫妻。”
“他们,掀不了天。”
谢梵之这话不咸不淡的,但是却是显示出了他绝对实力的一面,言语之间似乎还有些炫耀的意味,好让她瞧瞧她到底被怎样的一个强者求爱着,保护着。
他这是不畏世俗,非要拉着她一起沉沦不可了。
“师尊,徒儿以前怎么没发现您的脸皮... ...”
谢梵之:“什么脸皮?”
“我是说,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师尊这么...英俊呢?”
谢梵之听懂了,竟然愉悦地勾了勾嘴角,眼眸里闪烁的光亮堪比满盈的月光。
“姣儿... ...也是堪比月下仙子... ...在我心中,无人与你相比。”
谢梵之虽然缺少了一些夸人的词汇,但这说的话一句比一句掏心窝子,宁姣都有些不想装了。还是先装着吧,这样好玩一点儿。
“师尊... ...您说什么呢?”
宁姣别过身子,“师尊,你说的我都知晓了,只是你得给我一些时间。”
谢梵之似乎不喜欢她这样背对着他,微微蹙眉扶正了她的身子,“给你什么时间,我们早就融为一体了,现在我们的修为气息都互相吸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宁姣望着谢梵之不知道羞耻为何物的脸瞪大了眼睛,“你... ...你混蛋!”
谢梵之不解,“为何骂我?”
宁姣望着他满脸的无辜,瞬间觉得在谢梵之面前矫情似乎是没有用的,他理解不了她的矫揉造作。
……宁姣顿了半晌,伸出手握住身侧谢梵之的一只手,“你不知道我为何骂你,那你总知道我为何对你的情意视而不见。”
“师尊,你真是太霸道了。我并非是那矫情的女子,若有所爱自然会主动我若装聋作哑自然是觉得这桩情爱与我并无好处,师尊天上地下无敌手,自然万事不惧。可是我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女修,攻击不到你的不代表伤害不到我。”
“即便我有幸有师尊相护,身躯完整,可我的心会受伤。”
“若我今日动念,答应与师尊天长地久,我们如何对得起那些仰望我们的芸芸众生。”
“当今妖魔横行,人间浩劫不断,我们不能这样毫无顾忌的于人前招摇。”
“不说众生,也要顾及一下师兄弟姐妹们的,叫他们如何想我,想……师尊。”
也不知道谢梵之听懂了没有,宁姣抬头看他,只见他在微微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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