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想见到你的……同门师兄弟?”贺遐拂袖往床头案边一坐,又恢复了一副乖张不羁的模样。
“他连这个都跟你说了?”贺遐的手指扣在案台上,一下一下,有规律地轻轻敲击。“不错啊。安乐侯和华贞昱都恨不得把对方锁进牢里,你们俩这感情倒处得不错。”
“那当然了。”崔敏之此刻也不装了,压低声音道:“毕竟血浓于水。你说对吧,‘表哥’?”
贺遐被这一声“表哥”刺到了,一脸的不耐烦:“行了行了,占你一点便宜没完了!”
“哼。”崔敏之拎起手中的账簿,逡巡四周,“这?”这是一点便宜?这是把她当劳力使唤了吧!
说这个,贺遐可不认:“说好的合作,这可不算占你便宜!”
说到合作,崔敏之倒要问问了,兵部这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崔敏之瞧了两天账本了,除了吃饭换药睡觉,几乎没怎么停下。她且能一眼看出来的问题就不少,要细细盘算出来,花费的时间可要不少,只是这些东西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面对崔敏之的问题,贺遐也不怯,崔敏之若是真不愿帮忙,也不至于这两天全耗在这上面。不过嘛,这事儿确实也跟崔敏之有点儿关系。
“那天太子在我府中说的话你是听到的,能对俞家动手的无非两种可能。一是手底下有人的,比如各将军的府兵、王府的亲兵;二是买凶。买凶的可能性很多,有线人、有钱,就可以。能对我动手的,也是一样。”
贺遐的意思崔敏之明白,对他们下手的人可能并非同一个真凶,但动手的人可能是同一个组织。要查到最后的凶手,可以先把这个杀手组织翻出来。杀手组织能做这样的生意,有胆子、有能力,背后一定有朝中的人支持。兵器哪里来、人命官司如何了结、杀手的身份如何掩饰,都需要查。
眼前这些工部的账册,正是贺遐从兵器入手,想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我确实看出这些账册有些不对,且不仅仅是兵器。”崔敏之不与贺遐计较“利用不利用”的官司,正儿八经地说起她的发现。
俞进宝自小是跟在俞丰年身边的,俞丰年看账的时候也会讲给俞进宝听。对于账册上的一些门道,俞进宝算是老手。
“首先,这些账的名目有古怪。比如这里的工钱,每个月的差距非常大。这就奇怪了,铸兵处的人员应是固定的,就算偶有增减,也不应该如此大的差距。再比如这本里面采购的餐食,按照人数来分,是不是应该与工钱相对应。工钱多的时候人多,那餐食费用也要高,反之,应减少。然而并没有,两者之间并无关联。”
贺遐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工部尚书那个老匹夫竟然敢给我假账?”贺遐咬着牙,开始琢磨明天早朝是不是要去给工部一点颜色瞧瞧,他不过半年不在京中,有人已经觉得他再无掌权的可能,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崔敏之一把摁住了贺遐的手:“谁说是假账了?!”
“啊?”
崔敏之笑道:“这怎么会是假账呢。这是真账啊。真账的问题这么多,确实应该让兵部说说原因啊。这些不合理的支出,到底是为什么?这钱到底是进了谁的口袋?”
贺遐懂了崔敏之的意思。就当这账本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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