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漆木的一抬箱子,半米见方,不算大。
打开后,里面清清楚楚摞着一千根金条。金条边缘有平整的切割和打磨,上面甚至印了“黄金”两个大字,贵气逼人。
魏瑶和白藏没出息地蹲在箱子边,看着金灿灿的黄金,对视一眼,“太有钱了!”
兰茵坊的红姑立在厅中,看着座首的萧桓,一脸求饶道,“小的真不知道,魏小姐是官家千金,一时糊涂收了这银钱,如今特来奉还。那日言语间冒犯两位公子,红姑向公子道歉,还望公子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我的赎金?”魏瑶想起灵雀在床边叽叽喳喳,曾说太子殿下用了好多银钱才把自己赎出来,顿时一愣,“我这么值钱……”
白藏听了直翻白眼,这是重点么?
“魏小姐……”红姑眼见座首的人不说话,急忙走到魏瑶面前,扑通跪在地上,“是我眼拙,不知千金身份,您大人有大量,看在红姑年少就沦落风尘,一生孤苦的份上,饶了我吧……”
魏瑶被这一跪吓了一跳,起身扶着身后的桌台,侧过身道,“国有律法,你做了什么如何处置,自有府衙,若是你真心悔改,想来郡守也会酌情处理。”
“魏小姐……”红姑没想到这小姑娘行事如此强硬,随即白了脸,声泪俱下,“是奴不知天高地厚……可奴也是身不由己……这女子在世,身家性命都被拿捏在别人手里……”
“你既然知道被人拿捏是何滋味,又为何要去拿捏别人……”魏瑶怒道,“那日种种,若你尚且有一分慈悲之心,没有良心丧尽,我此时也会信你三分……”
“把人拉出去……”萧桓淡淡道。
“公子恕罪,小姐饶命啊……”红姑还要上前,被侍从拖住双臂,扔了出去。
“莫要生气,莫要生气……”白藏不料魏瑶一个小姑娘,发起火来竟然这般骇人,还隐隐有些上位者的气势,不觉打开折扇,冲着她扇了扇,消消火气,“和这些牛鬼蛇神置气,犯不上。”
“要是还不解气,孤命人把她绑在兰茵坊里,像你那日一般荡秋千可好?”萧桓走到魏瑶面前,说道。
“殿下玩笑了……”知道对方是在哄自己,魏瑶终于平复下来,“惩治坏人自有律法,莫脏了殿下的手……”
“还是魏小姐明事理,今日畅春园里新出了菜品,两位赏光,一起去尝尝?”
魏瑶知道身边两人都在照顾自己,随即点头,又看向脚下的箱子,“这些钱……”
这些钱够一个郡一年的吃喝了,就算是太子也不可能随便拿出这么多来。若是被传出去,名声尽毁了。
萧桓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这些钱财,是那日找贺家老爷借的……”
当初不过是以赎金的名义试探一番,不曾想一个时辰,贺家的人就把黄金尽数凑齐。不得不让萧桓感叹,当今商贾搜刮钱财之多,官商勾结腐败之深。他将此事上报帝王,昭帝大怒,终于做出整治明氏的决断。
然而谁都没有料到,最初让帝王注意到明家身上的,竟是魏瑶在京郊被劫的案子。魏梁因为自家女儿遇难,口无遮拦,当堂拿着证据质问明相和四皇子萧夙,虽然殿前失仪,但那条条线索,还是让帝王起了疑心。
紧接着,在寻找魏瑶的路上,又发现了上阳郡贺家敛财之多,兰茵坊私贩人口丧尽天良,这些都发生在明氏祖籍的上阳郡,不得不让帝王重视起来。这些年科考,礼部究竟收了多少贿赂,为寒门学子建造青云馆的右相,又在其中捞了多少。
魏瑶这一失踪,竟然无意之中,搅动了朝堂风云,以致山雨欲来。
“不过如今,怕是不用还咯……”白藏跨过箱子,走到门口。
“不用还?”魏瑶不明所以。
“贺家如今罪行昭昭,已经被刑部派人把府邸抄了,这些银钱到时候收归国库,怕是一年的国家用度都绰绰有余了……”
魏瑶一愣,叹道,“好大一头猪……”
萧桓和白藏一顿,待明白过来,大笑出声。
“上阳郡最经典的菜色,非牛肉火锅,和麻酱毛肚莫属。上阳郡的土壤种出的芝麻,最是浓郁香甜,连带着研磨出的芝麻酱,也是别的地方难以复制的仙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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