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兴起,才发现裴允面色发沉,束鲁连忙压低声音:“将军,咱们女娘在安家压根没日子过,您打算如何?”

裴允被气笑了:“她何时成了你家女娘?”

“您……”束鲁有些心虚,“您顶了裴家遗孤的身份,不就成了她的兄长么?何况她是孟家遗孤,这就说明当年……”

“闭嘴!”裴允低斥。

束鲁低了低头,又不忿道:“安家有人要趁今日害女娘的清白,若非女娘遇到将军,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裴允紧了紧拳头,骤然起身:“即刻回京!”

……

安家。

女眷席上,端坐首位的樊太妃扫视一圈,眉心紧蹙:“都这个时辰了,怎的还不见安小姐出来?”

安老夫人僵硬一瞬,目光定在周婧芙的身上。

周婧芙面色苍白,让丫鬟扶着,虚弱不堪的走上前去,跪地道:“劳太妃娘娘记挂,妹妹还在紫光寺,尚未回来,想必是因为太过惦记亡母的缘故,决不是因为贪玩才误事的!”

她解释的语气太焦急,反倒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老身与孟老姐姐自闺中起就是至交,想着她还有个外孙女遗留人世,怎的也该关怀一二,谁知道是个扶不上墙的,这两年居然越发不像样了!”

樊太妃气得咬牙,冲安老夫人道:“她可是忠勇之后,老夫人得空也该管管,好歹把教养提起来,别叫她以为自己出生优异便狂三诈四,名声之差,老身呆在后宫都听说了,再这么下去,孟国公府的威名岂不是要被她败光?”

安老夫人嘴角一抖,不爽的很。

当年就是因为同孟家联姻,孟家军功日益卓越,一朝封了国公府,反而衬得安家这护国大将军屡次战败越发可笑,导致安家名声越来越差,就连今日能请来这么多人,也全是因为孟家的颜面。

怎的,就孟家有颜面,安家没有么?

“那丫头啊,不瞒太妃娘娘说,她自小就养在孟国公府,虽然和安家的兄长姐姐们还算亲厚,但自打当年孟家出征,住回安家以后,那脾性……”

安老太太停顿了一瞬,笑得极为大方:“这孩子嘛,还年轻,性情有好有坏,妾身这老媪之躯,还不知道该从何管起。”

原本还算平静的席面上顿时哗然一片。

“说来也是没法子的,那安小姐两年前敢打着去战地为孟家收敛尸骨的名头,独自跑出去玩,弄的一身狼狈回来,把孟家和安家的脸面都……”

“老夫人,您也是仁至义尽了,念着她是个女孩儿家,竟还真把收敛尸骨的名声让给她,还要如何呢?”

“要我说呀,对付这种不知收敛的皮猴子,就该狠下心来重罚,不然到头来拖累全家,更把祖宗的威名都给祸害了!”

听着众人你一眼我一语的给安与时定了罪,安老夫人心里舒坦不少。

也是那丫头太目中无人,当初安家都还没决定要不要去战地为孟家收敛尸骨,那丫头居然自己闷声不响的独自离京。

这是要做什么?

是要让世人都以为,安家是没脸没皮,贪生怕死、毫无道义的无耻之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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