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应珍鼻头一酸,当场落下泪来,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看她哭得伤心,安家众人也只得围上去。
但现在谁心里都烦,实在没功夫哄,不过三三两两地敷衍两句。
安应珍越发悲从中来,干脆闯出人群坐到安老夫人身旁,哭诉道:“娘,您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当日也是您说的,我是您身上掉下来的骨肉,死也得死在安家,万不可被他人磋磨了去,虽说大哥死的早,四弟一直没回来,但三弟有出息,头顶上是护国大将军的位置,要不然,我也不敢和周家撕破脸,带着女儿和他们和离!”
“娘,我是您的骨肉,芙儿也是我唯一的骨肉呀,让我看着她在那紫光寺受苦,我……”
安老夫人眼眶发红,搂着安应珍连连安抚:“你放心,你和芙儿都是我安家的血脉,哪能任由他人欺负了去?”
“芙儿是我们的妹妹,嘶!”安景川要开口,扯动腰后的伤处,顿了顿,接着道:“芙儿是安家人,与时也是啊,这一次,说到底也是孙儿们不好,本来就是想教训教训她,才会把她扔在那半山腰上不管,但紫光寺那一边素来平安,何况高砚书还在寺里没下山,孙儿当时便想着,再不济也有人照管照管,这才急着把芙儿妹妹先带回来。”
安景州叹了口气,无奈地很:“谁知道砚书兄那般规矩,也不知道顺路把人带回来,而是完全没理会,要不然的话……”
“是你们办事不妥帖,怪高家公子做什么?”安应珍没好气地教训:“安与时一直都不怎么守规矩,要教训,你们把人带回来,用什么法子处置不得?偏你们自作主张,把人留在那里,万一她今日丢了性命,那你们两个的前程还要不要了?芙儿的前程又该怎么办!?”
说到这个,安老夫人一把抓住安应珍的手:“你这两日随高夫人去莲花台的庵子里小住,她对这门亲事应当是顶满意的吧?”
安应珍转眼就泪流满面:“今日回京之前,自然是千好万好,可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往后谁又说得准?”
她急得厉害,越说越恨:“都怪安与时那个灾星!要不是她太能惹是生非,芙儿又怎会被人关紧紫光寺里?”
“行了!”安应淮没好声的打断:“高家在半个时辰前才通了消息过来,他连夜进宫面圣,在御前参了裴允一本,裴允年轻气盛,太不知道收敛,已经让圣上不喜了,等到天亮上朝,一本本的折子都递了上去,皇上再顾忌他的军功,也不得不对他下手!”
安应珍暗暗咬牙,安应淮此时非要提起裴允,多半还是想护着安与时那个女儿吧?
那丫头,天生的祸殃!
“对付那个裴将军,我们是没法子的,但你女儿呢?”安应珍口气很冲:“今日你女儿在家中当众大闹,还被裴允带了出去,眼看天就要亮了,消息传遍上京城,到时候我们安家又该如何自处?”
“难道要放任他们人云亦云,以为是我们安家容不下一个女娘,把她逼得被人带走?”
说起来,安应珍真是火冒三丈。
当时的情况不管有多差,都不能让安与时被带走,否则就是像现在这般,连收都收不住了!
安老夫人回过神来,顿时脸色巨变。
她一直沉浸在儿子孙子一同受辱,以及被安与时说出孟氏尸骨实情那部分,压根就还没想到这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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