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暑假别人都是玩,他可是忙坏了,爷爷每天看病时都让他站在旁边,听,看。偶尔还考问他。爷爷每天只看三个病人,每个病人号脉问诊,抓药下来平均两个小时,有时候还会更久,一般是上午一个病人,下午两个病人。因为从山下走上来一般正常人需要两个小时,得病之人,有的能走,有的干脆是家人抬上来的,快则三个小时,慢则四五个小时也有。爷爷每天只看三个病人,乡亲们早都知道这个规矩,所以山下路口边住的那几户人家,每天都有人数着进山的人,超过三个病例的,后面的人过来都会说今天名额满了,明天早点去吧。免的白跑一趟,上去了人家老神医也不给看。还没地方住。
很早的时候,有人寻思着自己不怕吃苦,在老神医门外搭帐篷住,被爷爷给赶走了。有的人找山前后同一大队人家花钱租住,被爷爷知道后,把他们都给骂了一顿,说以后如果有外地人住在山里等看病,是不给看病。有好奇乡党就问爷爷,为啥呀?人住在山里不是可以第二天早早去排队么,也是人家有诚心。
“你懂个锤子,染病之人都是人上有邪气的,山上人少,阳气本来就不旺,住你家,时间久了对你家好不好,你自己想去!”爷爷大骂了一顿。这话传出去后,山里前后邻居,以及附近其他山头的乡党们,再也没人敢收留来看病的人了。
很多慕名求医之人,都是先在山下路口那三户人家打听,当然了也会给点水果,罐头点心啥的。更有远处来的人,想租住他们家里。他们都拒绝了,但同意让他们在院子里搭帐篷住,可以在他们家吃饭,他们是啥客人吃啥,也是都给饭钱的。毕竟他们是在山下面,用爷爷的话说,就是人多阳气旺。
后来有一家人干脆在前院盖了一院房子,开起了小旅馆,总共也就三个房间,每个房间放五个架子床,按床位卖钱,生意好的不行不行。后来另一户人家在前院开了个饭店,早上卖油条鸡蛋,豆浆,还有自家羊产的羊奶。中午卖面条,泡馍,晚上稀饭馒头,浆水菜,根据价格不同,也会炒个土豆丝,辣椒茄子啥的。生意还不错。
另一家就在前院开了个小商店,卖毛巾牙膏牙刷,洗衣服,卫生纸,袜子,零食等生活用品,后来又增加塑料脸盆,热水壶,被褥,秋衣裤等。这么多年下来,三家人互补式经营,倒也形成了一个小产业链。
爷爷是收诊金的,不论什么病,看病抓药,也不论药材贵贱。收费标准是病人或病人直系家属一天的工资。具体是多钱工资,全凭他们自己说。时间久了爷爷都懒得问他们了,大家也都知道这个规矩,很自觉的给,有多有少。一些这几年做生意挣了钱的人也很大气的出手大气,早些年也有一些人给粮票,或背些面粉,馒头,爷爷也收。这几年都是给现金了,爷爷从不说少,也不说多。爷爷也收礼,只收水果和鸡蛋以及罐头和白糖。其他一律拒收。收到的水果鸡蛋平时也是分给来看病的病人和家属一起吃。因此屈长水和屈若溪兄妹,从小不缺水果吃,更不算山里产的野果。
一般天晴的时间里,爷爷早上会先去房屋旁边的田地里务劳庄家和菜园。早饭后会把药材拿出来晾晒。收拾差不多了就有病人来了,一个病人下来就中午饭时间了。大部分时间都是病人家属帮衬着爷爷一起做,中午饭爷爷一直是免费招待,也都是家常便饭。吃完饭后病人下山,爷爷会午休会儿。有病人早到了,也就在屋子正堂,或院子大树下歇着等着。都很自觉,下午一般是两点开始,两个病人下来就四五点了。
爷爷看完病人后,就开始收晾晒的药材,然后就开始炮制,每每这个时候两个小家伙就跟着一起干。这几年家里也不太养牲口了,一条大黄狗,平时喂剩饭。爷爷嫌养猪太脏,现在也不养了,平时从大队里乡党家买肉吃。家里之前有羊和牛,羊后来卖给后山同一大队乡党了,老黄牛前年老死了,爷爷在后山找一块地挖坑给埋了。屈长水还记得爷爷说:“托生成牛呀,最苦最累。一辈子给人出力干活,死了还被人剥皮吃肉,牛是最辛苦勤劳的动物,狗是对人最忠诚的动物,两个都是对人最好的牲口,所以呀,这牛肉和狗肉还是别吃了好!”
埋了老黄牛后,爷爷去山下农机站买了一台小型手扶拖拉机,弄上来时山下路口三户人家都给帮忙了,临时住在山下等待看病的家属也是全部出动,才把这台手扶拖拉机和附带的犁耙,还有三桶柴油给弄上山。
这车上山后就成了明星,先是爷爷操作,后来慢慢屈江学会后,他就成了这台手扶拖拉机的专职司机。除了自家地里的农活之外,闲暇之时邻居们也借用,爷爷都答应,唯一要求就是必须屈长水开车,无论给谁家帮忙干活都不收钱,让他们家提供柴油,家里没有了,回头下山在镇上买一桶柴油背上来,对常年住山里的人都不是事。
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因为这台手扶拖来机的两个扶把太长,不会开的人如果上手,会被这个长把给打伤的,邻居们平时没开过手生,是有危险性的。屈长水也就是熟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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