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流民畏畏缩缩地抬起头偷瞄了柴令武一眼,脸上的恐惧之色近乎凝为实质,哆嗦着开口:

“贵......贵人请问,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求贵人问完,能放小人等人一条活路!”

柴令武微微颔首,忽然抬手指向边缘处一名精瘦汉子问道:“你们之中,谁是首领?”

精瘦汉子一愣,赶忙伸手指向一个满脸横肉,额角上有一条长疤,长得凶神恶煞的男子,哆哆嗦嗦回道:“是他,老疤,俺们……俺们都是他的手下。”

那被称作老疤的男子脸色一白,忽然恼羞成怒:“王二,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

老疤话音未落,便被王胜一刀鞘抽在脸上,抽掉了满嘴牙。

“啊~”

老疤惨叫一声,眼中浮现莫大的惊惧之色,赶忙不断朝着柴令武磕头:“郎君饶命,额知错咧,还请郎君宽恕额一次,额以后绝不再害人......”

柴令武摆摆手,忽略了老疤的求饶,对着王胜下令:“王胜,你去处理一下!”

王胜目露杀意,微微颔首,拖着老疤便朝不远处的芦苇荡走去。

“不要,不要,郎君饶命,饶命啊!”

老疤一只脚被王胜拖着,涕泪横流的出声求饶,鼻涕与眼泪还有嘴里流出的鲜血糊了一脸。

但不管是柴令武,还是他麾下部曲,乃至于老疤这些手下,都无人生出恻隐之心。

柴令武和一众部曲,是因为已经习惯了处理这样的人。

人是群居性生物,只要一群人聚在一起,就会随机生成首领和点子王,这样的人,留着是祸害,必须要除掉。

老疤的手下们,则是只求自己活命,大灾之年,哪怕他们已经从流民进化为流寇,但能保住自己的命,便已是幸事,遑论将他人的性命放在眼里。

“啊~”

很快,芦苇荡里传来一声惨叫。

凄厉的叫声,让所有流寇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一些胆子稍小的流寇,更是被吓得湿了裤裆,小声哭嚎着磕头求饶。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生物,无关身份,无关年岁,流寇们聚众作乱,最开始的目标也只是想抱团取暖活下去。

老疤之死,已经击溃了他们为数不多的心理防线。

柴令武没管其他人,目光移向最开始说话那人。

那人与柴令武对视,身体因为恐惧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郎君饶命,小人是一时鬼迷心窍了,还请郎君饶小人一命,小人没害过人,更没杀过人,......”

柴令武出声打断他:“你是这支流寇的点子王?”

那人的求饶声一滞,柴令武补充道:“就是军师!”

那人赶忙点头如捣蒜:“是是是,郎君,小人袁狗儿,是这支流寇......不...流民......流民的军师,但小人真没害过人,今日这一切,都是老疤的主意啊,还请郎君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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