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古称成周,洛邑。
早在武王灭商之时,便承担起了一国都城之责。
平王东迁,改成周为洛邑,洛阳便一直是中原核心之地,自古以来便有“中国”之称。(此说法源于西周“何尊”青铜器上铭文所记载,其铭文将洛阳平原称为“中国”,意为天下中心之国。)
然今日的洛阳城,却与历史上的“中国洛邑”大相庭径。
千百年时间过去,古“洛邑”早已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取而代之的是由隋朝炀帝营建的东都洛阳。
前隋文帝仁寿四年,即位不久的隋炀帝杨广登上洛阳北邙山,视察洛阳地形。并于同年征调成年男子数十万人挖掘壕沟,设置关卡加强洛阳周边防卫。
大业元年,隋炀帝迁都洛阳,命杨素、杨达、将作大匠宇文恺营建东京。
史书记载,炀帝营建洛阳时,时月役二百万......由此可见,这位被列入“网庙十哲”的“兆古一帝”究竟是怎样的脑干缺失。
......
同年六月,炀帝下令开凿大运河,连通南北水道,旨在连通天下以固南北。
并由此拉开了以洛阳为中原政治核心,文化,经济中心的序幕。
而今,大隋已成过往云烟。
“东都洛阳”虽依旧是大唐不可或缺的经济与文化中心,却再无前隋紫微星高照时“万国来朝”之盛况。
洛水畔的官道上,柴令武远眺着这座在前隋时期无比辉煌的东都洛阳城,以及城下那一眼望不到边的流民,心中感慨万千。
曾几何时,这座城还是承载着大隋王朝“盛世荣光”中国之城,不过短短十几年时间过去,城外却已经是流民成灾的景象。
没错,流民成灾,就这四个字,一点都不夸张,放眼望去,气势恢弘的洛阳城下,到处都是窝棚,到处都是面黄肌瘦,面色麻木的灾民。
柴令武离着城池还有好长一段距离,一股排泄物发酵的味道便已经直冲鼻腔,险些让他眼前一黑跌落下马。
这一刻,他忽然有一种转身就走的冲动。
就这种味道,就这种卫生条件,就这种规模的人群聚集,若是继续放任不管,柴令武毫不怀疑,整个洛州在将来不久,一定会被瘟疫肆虐。
现在不走,难道要等着起疫病白给?
柴令武捏紧鼻子,眉头紧紧皱起,忍不住低声咒骂:“彼其娘之,这个温彦博,在洛阳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流民聚集在城外,他就不想办法管一下吗,真就来镀个金,回去就当宰相呗?”
温彦博此人,在历史上名声不小,虽未入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却也是实打实的初唐名相之一。
但看见洛阳城外这些灾民,柴令武实在没办法不怀疑他的“名相”之名究竟是不是花钱买来的?
什么男女分治,以工代赈之类的就不说了,受于时代的限制。他想不到也情有可原。
可难道连挖几个旱厕也想不到吗?
就非要将洛阳弄成沤肥的粪城?
这一刻,柴令武心中对温彦博的怨念达到了顶峰,同时,也终于明白了马三宝那句“尿不到一个壶里”是什么意思。
显然,温彦博此人,就是一个纯粹的文人,除了对着书本照本宣科之外,估摸着也就剩下能言善辩这个优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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