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听到陆之道的声音,杨判恍然大悟。

他沉了良久,无力悲痛的道:“我告诉过阿津的,我们的孩子只是贪玩走失了,只是丢了。战火纷飞的年岁,走失了,死了,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她就一直这样相信下去,难道不是很好吗?可是一月前,她竟知道了事情的全貌。我知道她向来聪慧,但我不知她竟那么聪慧,她既那么的聪慧了,却又不肯体谅我的用意,原谅我的母亲。无论我如何哀求,她铁了心要到地狱司告发,要我的母亲她的婆婆给她的孩儿偿命!”

“那也是你的孩儿!”陆之道厉声骂道。

“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不能让我的母亲到了晚年还要忍受那么多的苦难。除了在孩子这件事上,她对阿津那样的好,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是她先狠心的……是她在逼我!”杨判也厉声回怼了回去,形容几近癫狂:“纵使我爱她胜过爱我的生命,她也不能!她不能!我只能用这双手……我用我这双血淋淋的手……化去她的灵泽……但我从没想过要杀死他,从来没有。是她太吵了!太吵了!我只是想让她永永远远的安静下来……我从来不知,灵泽被化尽了,灵居然就会衰竭死去……我从来不知,我……我最后会杀了她。”

“可你终究是杀了她。”漓江哀叹。

“杨判,放眼整个冥界,你向来是吾最放心的。什么事情交由你去办,你都能处理的周全妥帖;什么事他人未思及念及,你都能未雨绸缪料理妥当。可今日……今日,你令吾太失望了。既事已至此,吾也便再难留用你了。”漓江的语声飘飘然,猜不透里头的情绪:“你可明白?”

“下官……下官令您失望了……”杨判止了哭,僵直着身子理了理仪容,板板正正的对着座上的女君行了个既规范又虔诚的跪拜大礼后,他略显沧桑的瘫坐在了地上,形如一滩烂泥道:“明白了,下官明白了。”

地上的斑斑血迹,映照着杨判的狼狈与颓败,他紧握的双拳仍在涓涓的往外渗血。

“回去闭门思过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到地狱司领罚。”漓江无奈摆手,“去吧。”

“女帝,怎么可以!”陆之道愕然,“难道……你要包庇他?”

漓江拆穿了杨判的谎言,字里行间流露出了对他的失望,甚至是忍痛做了处置……可陆之道知道,这些所谓的处置,实际上就像一种虚妄的泡影,说一说而已,却很难落入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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