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消毒水的气味,以及耳边陌生的呢喃,将我从混沌中拉扯出来。我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令人心悸的惨白。我猛地坐起身,头痛欲裂,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像藤蔓般缠绕住我的心脏。
“舒末,你终于醒了!”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扑到床边,握住我的手,语气中满是担忧和关切。我愣愣地看着她,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妈妈”这个词语艰难地拼凑出来。
我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挤出几个字:“我……这是在哪儿?”她眼中的担忧更甚,伸手抚摸我的额头,语气颤抖:“舒末,你不记得了吗?你从楼梯上摔下来,已经昏迷三天了……”楼梯?昏迷?我努力想要抓住些什么,脑海中却只有支离破碎的画面,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回响:这不是真的,我已经死了,死在了那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中!我猛地抓住女人的手,眼神惊恐:“不,我不是摔下楼,我是……我是重生了!”
妈妈惊恐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无措。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打断了。
“你好,李舒末小姐,我是张医生,能和你聊聊吗?”他温和的声音和专业的态度,让我稍稍冷静了一些,却无法消除内心翻涌的恐惧和陌生。
我木然地点了点头,妈妈担忧地看了我一眼,起身给张医生让出位置。张医生拉过一张椅子,在我床边坐下,语气平静地问道:“你说你重生了,能告诉我,你指的是什么呢?”
我咬住嘴唇,犹豫着要不要说出那个荒诞却又无比真实的经历。张医生的目光平静而专注,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我忍不住想要倾诉。我深吸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讲述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我叫李舒末,是一名网络作家,在一次签售会上,我被竞争对手陷害,被疯狂的粉丝刺伤……
“然后呢?”张医生适时地追问,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的记忆闸门。
“然后……”我的声音开始颤抖,“然后我被送进了医院,医生说我的伤势太重,抢救无效……”说到这里,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不,这不是真的,我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地嘶吼着。
张医生递给我一张纸巾,语气依然平静:“李舒末小姐,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好,并没有受到任何致命伤。你所说的那些,可能是因为头部受到撞击,产生了一些幻觉或者记忆混乱。”
“不!我没有胡说!我没有!”我激动地抓住他的手,目光急切,“我真的经历了那些,我被背叛,被伤害,最后痛苦地死去……那种感觉,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我的情绪彻底崩溃,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地往下掉。张医生沉默地看着我,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
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向他倾诉着前世的种种痛苦:被最信任的朋友背叛,被最爱的男友抛弃,被疯狂的粉丝攻击……那些曾经试图遗忘的画面,此刻却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像一把把尖刀,将我的心撕扯得鲜血淋漓。
我哭得浑身无力,瘫软在床上,脑海中一片混沌,只有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突然,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妈妈慌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舒末!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妈……”
妈妈的声音像一根救命稻草,把我从绝望的深渊中拉扯回来。我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心如刀割。她苍老了许多,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头发也多了几缕花白。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喘不过气来。
“舒末,我的孩子,你别吓妈妈……”妈妈的声音哽咽着,她冲到我床边,颤抖着手抚摸我的脸颊,泪水滴落在我手背上,灼热滚烫。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想要告诉她,我没事,我只是做了个噩梦。可是,那些痛苦的记忆却像跗骨之蛆,挥之不去,提醒着我一切都不是梦。
张医生扶住妈妈的肩膀,轻声安慰道:“阿姨,您别担心,李小姐只是情绪有些激动,让她先冷静一下。”
妈妈无助地点了点头,担忧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我。她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我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力量传递给我,让我不再害怕。
张医生记录了一些信息,然后起身对妈妈说:“阿姨,李小姐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建议先住院观察一段时间,等她情绪稳定下来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妈妈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心疼。我知道,她一定被我刚才的样子吓坏了。我多想告诉她,我没事,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一切。
张医生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妈妈两个人。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声打破了沉默。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前世那些痛苦的画面。我恨,我恨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我恨他们的背叛,我恨他们的无情。
“舒末……”妈妈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闪电,击穿了我心中的阴霾,“你……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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