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镇的东城门仍有部分士兵留守,驻留的士兵很快发现了骑着马狂奔的罗开。单薄破旧的衣服,瘦小白皙的身躯,强壮健硕的马匹,染满血液的鲜红色马铠。

士兵在城墙上高声喊话:“下面的小孩,你从哪边来?”

罗开猛得抬头,刚才血腥的一幕令他感到汗毛竖立,士兵惨死的画面和凄惨的叫声不断在眼前重复,在脑海中回响。

就在身后不远处,血雾已经追了上来,尽管还有些距离,但那猩红的颜色分明比刚才更加鲜艳,应该是又新补充了更多的百姓或者士兵的尸体的血液。

饱满的色彩若是放在市场上一定会被所有大师画家一抢而空。就像士兵的生命一样,在被未知的强大力量的单方面屠杀下,甚至连商品都不如。

“喂!小子,你从哪里来!下马!现在!停止前进!”士兵神情严肃起来,怒喝的吼声将罗开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咻!”一支箭矢插入他面前的路面,用石砖和沙石堆砌成的路面被轻松射穿。

罗开连忙拉起缰绳,颤颤巍巍地回答:“我从北城区来,那边的军队已经死光了,我们快跑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跑?”士兵眉头微皱“想要活命就去中城区的军团堡垒等下一批马车,来东城门干什么?”

“堡……堡垒……也沦陷了。”罗开深知堡垒在那力量之下没有生还的可能,但还是抱有一丝幻想,到嘴边的“死光”变成了“沦陷”。

士兵看出了他的犹豫,继续追问:“说实话,谎报军情,我可以就地处决你。”

“不不不,真的,真的,那力量不是你我能够应对的,新派来的军队就是在那里,在那片血雾下全军覆没的啊。”罗开激动急了,双手在空中来回比划,一会儿手像蛇一样扭来扭去,一会儿像重甲骑兵一样双手持刀。待到他绘声绘色地讲完北城区那场战役时,信使已经记录下来,转身跨上柯索德狐飞速冲向南城门。

罗开眼见士兵还是不同意打开城门,索性追上信使,打算从南门逃出去。

一路上,信使时不时回头看他两眼,腰间的短刀被抽出。也确实是这样,从战场上下来,骑着我军士兵的马,却不是我军的士兵。众多的疑点不断地被信使脑补出来,如若他不是信使,而是身强体壮的士兵,很可能已经将短刀架在罗开的脖子上。

所幸信使还是忍住了内心的冲动,通往南门的路很顺畅,街道上只有零星的死亡兽人,尸体却不像北城那边的尸体一样一直冒着热气。“凛冬前哨”的后续军队早已歼灭了东南西城的兽人,血液在寒冷的空气中散发着淡淡地铁锈味,是那样鲜红,那样惨不忍睹。

就快要到南门了,来回的奔波使他的劳累值早就已经爆表了,在生死关头疯狂分泌的肾上腺素此时也已经耗尽。疲倦和困意轻而易举地占据了大脑的指挥权,但马匹奔跑时的摇晃使他在睡与醒的边界来回徘徊,既没有清醒的头脑,也没有轻松的头脑。左右来回偏倒,摇摇欲坠的样子是信使都重新打量起这个从地狱归来的少年。

在即将睡着的前一刻,巨大的惯性将他直接甩飞,他的身体软了下来,放弃了所有抵抗,似乎接受死亡才能结束痛苦。寒风又开始挂了起来,但他感受不到一丝寒冷,反而十分平稳且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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