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王的召见,俯身下跪,恳求王派人前往太阳升起之地。
王却哈哈大笑,笑他的无知与疯癫。
就那样屈辱地跪在地上,像是一个失败者一样跪在地上,忍受无理无据的嘲笑。
勇者扔下身上裹着的用来御寒的衣物,王与臣子大骂他的粗鲁与流氓。但衣物之下,唯有脸庞仍清晰可见,堕入黑夜,适应黑暗的人决心唤醒愚昧的王臣。
世间的光明在顷刻间消失,陷入一片死寂,没有光,没有任何光。人们再次想起曾经被黑夜支配,在黑夜中意识消散的恐惧,那种源自人类诞生之初便深埋进血液中的恐惧。
人们大声呼喊着王,希望王能够驱使太阳之大权,将光明重新散落世间。
但已然逝去的梦又怎能随意接续,长夜漫漫,无人能够逃脱。这即使命运划定的界限,远在时间之前。
王举起神杖,光明重归大地,可黑暗中的人早已离去,搞的人心惶惶。
隔日,王再次召集民众,高举权力与力量的神杖,夸耀着自己的伟大,讲述着不真实的,自己英勇击退恶魔的丰功伟绩。人们同样高举双手,高呼“万岁”与“承蒙王佑”。
臣子中有些人开始意识到王的虚伪,他们相约夜里逃离王宫,4人一起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一直前进。
在太阳落下之时,他们凝望着身后的光明,义无反顾地一头扎进黑暗。
这便是最初的4位玄隐者,受玄隐的眷顾,在大地上行使着唤醒睡梦中的愚昧之人。
王召集帝国内最杰出的几位武者,授予他们光明的力量,赋予他们守护的职责,冠以光之使徒的名号。
王与玄隐各自发展自己的信徒,最终形成光与暗的对峙局面。
王常常率军西征,无论平民亦或商人,但凡靠近西方至暗之地的平民无论怎样抗争都会被抓走审问。特务与平民常常爆发冲突,胜者无一例外都是特务。
常年饱受高压政策折磨的人们终于觉醒,举起锄头、镰刀,叛旗在西征军队将领的尸体上稳固竖起。越来越多的村庄发动起义,归顺了西方的、在黑暗中的政权。
王终于停止了西征,但西方边疆的守军甚至远超国都守军。在十一国联合之后,西边守军一度达到百万数目。
王的子嗣也继承了先王的意志,百年来从未放松过对西域的防范。即便是与异族的关系也远超过西边的同胞。
恶魔、叛徒,甚至死神。王将一切与美好相悖的原因归咎与未称王的玄隐和追随他的人民。
玄隐者建立城邦,在东边界开垦农田,以此维持着生计。
玄隐却消失了很久,人们在黑暗中常呼喊他的名字,得到的只是黑夜中被放大的声响。人们举起火把,在至暗之地建起一座座新城与村落,却被玄隐者打落火把。
人们惧怕黑暗,大声质问着。
“为什么要打灭火把,在黑暗中我们看不清路。”
“沉浸在梦中的人,无论跑得多快,身躯永远停留在床上。只有适应黑暗,融入黑暗,才能从迷梦中醒来。”
人们谨遵玄隐者的教诲,在漫长的进化中,人们变得畏光,但听力却很灵敏。在东边耕作的人们,常穿着黑色的斗篷,黑烟笼罩着面庞来减弱光线。
两方人民都不希望战争,当然也都互相憎恶着。那条分割光与暗的河流两岸,注定不能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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