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峦,寒林,寒峰是一对兄弟姐妹。
其中寒峦最大,是三人的大哥,寒林第二大,是二姐,寒峰最小,是三弟。
他们原来姓什么?他们不记得了,从有印象起,他们三个就一直在外面东躲西藏,躲天灾,躲人祸,躲饥荒,躲兵乱。
他们甚至不记得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兄弟姐妹,只是在一起,生死与共。
寒峦力气大,能干重活,经常去给人搬东西干小工;寒峰没什么力气,但足够机灵,总能偷到一些值钱的小物事;寒林长得好看,身子白花花的,她赚的碎银子反而是最多的。
他们三个没人瞧不起彼此,对他们来说,不论干什么,都只是为了一件事——活下去
只要是能活下去,什么都称不上下贱。
他们三人就这么活下去,到哪儿都能活下去,到哪儿都能依靠彼此。
寒峦觉得这么就好,他们三人就这么活下去就很好了,没人会欺负妹妹,没人会轻视弟弟,什么鄙夷的目光,自己来抗就好。
他觉得为了他们二人,自己什么都可以做到。
什么都可以做到……
那天三人躲在一个没人住的茅草屋子里,他们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了,这是他们找到的为数不多的一个足以遮风避雨的庇护所。
他去到镇上给人打短工,寒林和寒峰留在屋子里看着。
谁都没想到有三个耍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闯了进去。
等他傍晚好不容易收了工结了钱回来,却见到弟弟头破血流倒在屋门口,不省人事。
他急红了眼,冲进屋去,自己的妹妹被三个男人夹着,无力的脚不停的晃动着,双眼无神,哭哑了嗓子。
从中午就开始了。
等他回过神来,就只记得一地的红,红的刺眼,刺得他眼睛疼!
三个耍子的尸体横在门口,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他的心出乎意料的平静,安抚了妹妹,处理完弟弟的伤口,他就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屋门口,静静的盯着那个耍子的尸体,发呆。
他想了很多,他觉得是自己的错,若今天不外出,或是早点回来,怎么让事情发展至此?
又觉得是妹妹的错,她定是被客人记住了名姓,惹了客人不高兴,那客人派了人来搞她。
又觉得是弟弟的错,他只会小偷小摸,没有一点男子气概,太弱小,连保护自己的妹妹都做不到……
思来想去,他觉得不是谁的错,是他们三人的错。
三人缺一不可,只要三人在一起,他甚至想不出他们会迎来怎样惨烈的结局,他想不到,只觉得不可能。
从那天起,他就认定了,他们兄弟姐妹三个人,要一起走下去。
这时,一个瘦削的中年人路过了这里,说是闻到了血腥味儿。
那是他第一次和寒有道见面。
……
杀了鼠寨的其他兄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杀了峰儿。
三人的铁律,在这一刻被开了一个口子,他们不再是三人了。
他和寒林配合有序,诡谲的攻击一波接着一波,叫被卸了所有武器的叶十里和柳德生疲于招架。
势必要让他付出代价。
这是此刻,二哥,也就是寒峦,唯一的念头。
“李怀宝!到底怎么破解?”
柳德生被打红了眼,朝着叶十里怒吼道。
叶十里一边狼狈躲闪砍过来的刀剑,一边奋力的思考……
为什么能偷?
之前张六净的拍堂木被偷的时候……
柳德生的耳朵,自己的大拇指……
那个女人房间中的一切东西……为什么能被偷走?
偷的前提是什么?
偷的前提……
叶十里脑中一道灵光闪过,他豁然开朗。
为什么“偷”能被叫做“偷”?不就是因为,偷的东西是对方没注意到的东西么?
也就是说,只要自己没注意到,对方就能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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