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资前几天,老萧让我到银行办一张新卡,然后把账户、密码、U盾提供给他,说是他安排人用我的新账户来完成4800万的出资,我照办了。”
“你认识李晓军、王二飞吗?”
“不认识。”
“老萧有没有跟你提过这两个人?”
“没有。”
“你的那个账户,后面有没有再使用过?”
“没有。”
“你有没有想过萧荣政在利用你?”苏纳问出了这两天她一直在怀疑的问题。
“不可能!”翁丽娅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出资完成后,他把U盾还给我时,还让我把那个账户的银行密码改了。”
翁丽娅回答的侧重点显然是没有理解苏纳所问的“利用”,指的是哪一个层面的事。
“那他为什么要你代持他在华丰公司的股权呢?”苏纳明确了问题点。
“因为他信任我!”翁丽娅不容置疑地答道。
苏纳很希望翁丽娅能从旁观者的角度来审视一下萧荣政对她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如她的语气这般不可置疑。可翁丽娅随即的一个猛踩油门超车,及冲出斑马线的一个急刹,让苏纳觉得再继续往下追问这个问题,是很不理智的。
所以,苏纳也如同翁丽娅那个急刹一般,止住了会严重影响她情绪的更犀利的问题。
关于爱情,苏纳想起了自己的感情经历。
那是一个让她为之欢喜、为之哭泣的人。
而他对于她,是一个存在又不存在的人。
存在:是因为他有人的自然属性与公民的社会属性。
不存在:是因为苏纳对他智识品德的一番美好加工,让他不可避免地成了一个睿智幽默、见识不凡、正直善良勇敢的人。基于这些美好的品质,在苏纳的想象中,即便她向他伸出暧昧不明的双手,他也会真诚且不失礼貌地说:“姑娘,请自重!我已有一位很好的妻子了。”如此一来,一个真实的大活人就不存在了。
这种不存在又在现实中得到了印证。
一个两人独处的环境中,她与他的对话,是这样子的:
她失望懊恼地说:“先生,请自重!你已有一位很好的妻子了。”
他说:“感情破裂了,正打算离婚。”
她说:“未曾有闻。”
他说:“有些事不便大张旗鼓。”
她说:“就如有些事只能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一样!”
他恼羞成怒地说:“你别自视甚高!”
她说:“我不敢有这等妄念,如有,也只是曾将你视得甚高!”
于是,两人不欢而散!
与此同时,苏纳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没过多久,他给她打来了电话。
在接与不接摇摆不定间,她接通了电话。
他首先对之前的种种不愉快表示诚挚的歉意;接着又满怀深情地给她唱了一首《灰姑娘》,聊表心境。
听着“动人”的歌声,苏纳想了又想,好像他也没有犯过什么大错,而且他确实知识渊博、见识不凡,那就原谅他吧。
于是就有一个秋日的黄昏,她与他一起漫步在满阶红叶暮的林间小道上。
那时,苏纳多么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可以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又没过多久,在一个彼此都不想相遇的情景中,她与他相遇了。
她看见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挽着他的胳膊亲密地偎依在他身旁。
此情此景,她的第一个念头却是,趁他没有发现自己赶紧转身跑掉。
可在苏纳想跑的同时,立马就有一个问题浮上心头:为什么我要跑掉呢?我应该大大方方地挺直腰杆从他面前走过,才对!
她鼓起勇气按照自己认为是对的方式做了。
只是“大大方方挺直腰杆从他面前走过”,是理论层面的;实际上,她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闪而过的。
闪过后,躲在一个角落里,她不知为何心跳个不停、泪流个不止。
就这样,苏纳柏拉图式的情感乌托邦,在她的眼泪中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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