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尔嘉以光明魔法隐藏起自己的身形,观察阿尔斯特的一举一动,以及这片堪比广场大小的地下室。阿尔斯特依旧坐在他的桌子前,在纸上写着什么。如果贸然靠近依然会有被发现的风险,蓓尔嘉小心地避开在场的所有人,继续向地下室的更深处前进。

这片地下室并非封闭的空间,准确来说,他们所处的位置更像是一片悬崖之上。蓓尔嘉走到地板的边缘向下望去,只看到漆黑幽暗的深渊,深不见底。崖边以一根极长的铁链挂着一座铁笼,铁链另一头连接着驱动吊车的机关,这铁笼可以用机关来驱动降下。

如果要抛尸,直接丢下去不就可以了?蓓尔嘉分析,这个装置,更像是阿尔斯特将人放下去取什么东西,然后再回来,铁笼上有两个特意开出来的小窗口,人的胳膊可以从中伸出。但是眼前这片漆黑的深渊之中,有什么是阿尔斯特想要取得的?

蓓尔嘉正想到铁笼前一探究竟,远远地听到阿尔斯特招呼他的仆人:“再去取一些来,拿一块大一些的鲜血布去。”

仆人从桌子下面的桶里取出一块浸满了鲜血的布,走进笼子,另外一名仆人帮他拉动机关。机关启动,铁链下坠,铁笼从悬崖边与地板一样高度开始向下缓缓降落。不多时,笼子重新升起,仆人手上还是那块布,已经沾满了焦油状的黑色物质,细细看去不同于院子里地面上散落的那些,竟然是如同无数条极细的长蛇一般,在布上来回游动着,如同一块肉上爬满了蚂蚁。

此刻蓓尔嘉才明白为何那名仆人要全身包裹严实,手上戴着金属手甲的同时,又在手甲外穿了一层手套,因为手上那块已经完全看不见红色的鲜血布上,一丝丝黑色物质已经开始顺着他的手爬上他的手甚至身体。

那仆人手中颤抖,急忙小步快跑到阿尔斯特身边,将那块布丢进阿尔斯特身边的一个炉子中。不多时,那仆人开始不住地咳嗽,阿尔斯特皱了皱眉。“带他上去,没救的话,记得取血。”

咳嗽的仆人被另一名仆人从通道带离。阿尔斯特放下纸笔,看着炉中的黑色沉淀物,点燃了香炉下方的火堆。一股难闻的焦味混杂着血腥从炉中传出,炉中的黑色物质渐渐从布上脱落,随着火焰的燃烧逐渐变为流体向中间汇聚,在炉中形成一个黑色的漩涡。

炼化。蓓尔嘉明白了这个词的含义,炉中黑色的流体就像是铁匠火炉中烧化的铁水,阿尔斯特从武器架上拿下一把宽刃单手长剑,从剑柄到剑身朴实无华没什么装饰,与蓓尔嘉在大门口看到的那些卫兵携带的长剑并无不同。阿尔斯特将剑插入炉中,炉中的高温蒸发出黑色的雾气,缠绕剑身;随后黑色的液体结成一条条小蛇顺着剑身攀爬上去。在剑身完全插入炉中后被黑色流体完全覆盖。

阿尔斯特戴着一只防火的厚重手套伸手取剑,黑色流体同样从剑身到剑柄开始钻进他的衣服,但阿尔斯特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适感。剑身此刻已经看不出原本钢制的银灰色,而是变为纯净的黑色,些许黑色液体还粘在上面。阿尔斯特将剑放进炉子下方的火堆里,略微炙烤便取出,粘在上面的黑色液体被烧掉,剑身平整光滑,已经完全可用。阿尔斯特随手挥动了两下,感到颇为满意。

“黑暗剑,到这个程度可以算是成功了。你们看一看,更长,更坚韧,但依旧轻便。”说完,阿尔斯特走到武器架前,一剑砍出,武器架上的一根木杆应声而断,完全没有任何阻隔停顿。

“锋利程度也比原来强得多。接下来,只要有方法能够稳定取得黑暗灵魂之血,黑暗剑完全可以大量铸造。传令,先通知在幽暗部落那边的商人,预定城里能找到的所有铁匠铺,铸造宽刃剑,不要暴露关于我的信息,就说是东方国度远道而来采购武器的,反正东方国度的人几年也未必见到一个。铸造完成后不要妄动,找个隐蔽的地方储存,等到我通知再运回来。”

“是。”一名仆人接令,快步走出地下室,显然这个看起来面色发白,双腿有些颤抖的家伙急切地想要离开这里。

“接下来还有其他的设想要实验。你们,继续取黑暗灵魂之血,放进炉子里面。”阿尔斯特戴着手套,从火炉中将刚才那块浸满鲜血与黑色流体的布从炉中取出,丢进炉子下的火堆中。原本有熄灭趋势的火苗立时翻腾起来熊熊燃烧,火光将阿尔斯特原本惨白的脸照的通红。

这是取得黑暗灵魂之血的机会。蓓尔嘉在一处阴暗的角落现身,再次化形成之前自己杀掉的那个仆人的模样,走了出来,戴好放在桌上的手套,走向盛满鲜血布的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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