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与长子商量完接下来的对策,又回到教堂的会客厅,向卡里姆主教告知了他们的决定。“主教大人,我们依然坚持按照葛温王授予我们的使命行事,现在请派人通知幽暗部落各部的首领,带着自己的一名封臣前来,我们就在这里召开会议。”
“是。”主教还是保持了礼貌的笑容,吩咐人去通知。大教堂中教士们来来往往,铺设地毯,搬来鲜花,点燃熏香,又搬来许多排长椅,放在教堂大厅中。洛伊德的塑像高高在上,俯视着大厅之中的一切。
不多时,各部落的首领各带着一名封臣进入教堂,在教士们的指引下就座。主教的准备相当充分,这么短的时间,应该是至少提前一天就来到了附近,等待召唤。
众人就坐完毕,葛温艾薇亚整理好自己的衣装,走上祭坛。她穿着一身纯白色连衣裙,头上戴着的不是平时戴的银头环,而是一顶金色桂冠,手上戴着一枚镶嵌红宝石的戒指。长子在台侧看着公主,她温和的神情与优雅的身姿真与母亲有九分相似。
“感谢诸位今天能够前来,共同商议幽暗部落现在的治理与未来的走向。”葛温艾薇亚已经不是少女了,她说话的语气成熟了许多,也保留了母亲菲雅的那种随和气质。“接下来,我宣布,王廷将开始为幽暗部落提供全面的支持,活尸泛滥的势头将得到遏制,幽暗部落也将进行完全重建,变为与现在完全不同的一片丰饶富庶之地。”
此话一出,台下众人开始交头接耳,其中不乏怀疑之声。其余沉默的人也纷纷将目光投向在旁等候的主教,等待他的意见。
公主暂时不理会这些喧闹,继续说:“首先,关于活尸的处理,接下来王城会派遣部分士兵前来协助各部落抓捕、控制活尸,然后集中关押,尽可能不用火焚烧这种残忍的方式,有情况特别严重无法控制的,可以使用捆绑、镣铐或单独囚禁的方式处理。各位有意见吗?”
在场的所有人呆滞了一小会儿,随后不少人看向主教,他们似乎从未遇到过可以发表意见的情况,平时都是主教说一不二,他们只能执行主教的命令。葛温艾薇亚并不催促,目光扫视着台下的众人,等待他们发表意见。
第一排一个身着骑士盔甲,将头盔放在身边的男子率先发话:“公主殿下,我十分同意您的策略,只是您说的要怎样具体执行?公主殿下初来乍到,想法虽然好,但在这里未必能够顺利实施。”公主听得出来,男子在暗示她,担心卡里姆主教会阻碍政策的推行。
没等公主开口,一旁的主教直接走到他面前:“伦德尔,你全副武装进来参加会议,莫非是怀疑公主会加害于你?我劝你收敛一点!”
伦德尔骑士看了一眼主教,没有理会他,直接站起身,向公主行礼:“抱歉,我护送幽暗公主前来,现在部落内情况复杂危险重重,防卫工作责任重大,我只能小心应对,请公主原谅我的失礼。”
好反应,既回应了主教的指责,也没向主教表示屈服,更赢得了公主的好感。看来这个幽暗公主的护卫骑士与主教之间的关系并不好,而幽暗公主年龄尚小,受他保护,也必然会受他的想法影响。也许,幽暗公主也对主教积怨已久?
公主立刻安抚伦德尔:“骑士以护卫主人为第一职责,你的表现非常优秀。至于你提出的问题,既然你是幽暗公主的护卫骑士,那想必也有统帅幽暗部落军队之责,之后的具体工作,会有王城来的将领和你详细商议。”
商议,伦德尔斟酌这个词,这代表王廷愿意听当地人的意见,甚至可以不让教会参与。伦德尔心领神会:“十分感谢公主的宽宏大量与周到安排。我没有异议了。”公主一摆手,示意伦德尔回到位置上坐下。
第三排的一个老头突然发言:“公主殿下,您见过那些凶残的活尸吗?它们可是见到人就扑上去攻击,被剑捅穿了都会挣扎着朝你冲过来,不烧死还要关起来,万一跑出来怎么办?我看,还按教会的方法,把那些活尸统统烧了,才让人安心。”
此话一出,在场有一些人立刻跟着附和,也有不少人看着他们,眼里带着愤怒的神情,厉声反驳:“烧死的可不是你的亲人!”两边眼看就要争吵起来。
公主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给出了回答:“坦诚来说,活尸并非从森林中跑出的野兽,而是各位身边活生生的人。经过我们的调查,有不少人的状态介于活尸和正常人类之间,界限并不十分明确,只要活尸化的嫌疑就焚烧,也容易酿成烧死活人的惨案。我想,各位应该也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只有活尸化到无药可救且无法控制人,才使用火焰焚烧,这样如何?”
在场所有人的讨论平息了,这个处理方式算是为双方找到了平衡点。
“关于活尸处理的问题,更详细的我们日后再谈。接下来,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我们将要对卡里姆地区进行彻底的重建,并改造为新的国家。”
重建。在场的人们心中似乎有了希望,众人紧盯着公主,期待公主说明重建的方案。
“幽暗部落的总体状况,我们在来之前就已经做过详细的调查。接下来的话有些冒犯,但王廷的意见是,幽暗部落的结构过于松散,管理也过于混乱,活尸疫病爆发之后,部落并未做到控制局势约束活尸的蔓延,反而威胁到了伊扎利斯甚至王城的安全。”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所谓的冒犯,毫无疑问就是冒犯了卡里姆教堂。主教的脸色极其难看,这几乎就是在明摆着指责他管理不善。
“所以,葛温王授意我,前来为幽暗部落带来新的秩序。”
葛温艾薇亚停了一下,一是观察众人的反应,二是作为强调,让所有人品味这句话的分量,她说不出“强制所有人接受”这样的话,但这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为强硬的表态了,意思很明显,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现在幽暗部落的统治者是谁?”
众人在这一瞬间将目光都投向主教,主教只得暂时回避,而后第一排正中间,伦德尔身边的一个看起来二十几岁的年轻姑娘站起身:“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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