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温将长子献出自己的力量创造太阳这件事,完完整整地告诉了老魔女。
震惊,感叹,最终留下泪水,葛温讲的时候语气平静,没有任何情绪的表露,但在老魔女情绪起伏的影响之下,最后也淌下几滴浑浊的老泪。
“咱俩认识这一千多年,我还是头一次见你流眼泪。”老魔女尝试着平复两人的情绪,葛温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人老了,受不得这些。我们还是说正事吧。这些关于太阳的事情,是否对你有帮助?”
“岂止是帮助,借用凡人的话说,这是来自神的启示。我回去以后很有可能会在火焰的研究中登上新的境界。感谢您愿意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告诉我。”
“回去之后,千万不要对任何人再讲起,即便是你的女儿们。我请你来商量这件事也不是什么要求,只是我个人卑微的请求,您如果能帮忙的话尽力就好,这国家最终只由我来负责,对您我不会勉强。”
老魔女在听过长子的事情之后,已经下定决心,要将这件事负责到底。“我已经没有任何理由推脱这个责任了,无论是为了自己,为了我的女儿们,还是为了伊扎利斯的所有人,以及,为了神之长子。我会研究出拯救太阳的方法,请您专心处理人类诸国现在的危机,我会让所有人再一次看到奇迹发生,一定会。”
两人的谈话结束了,老魔女带着她百感交集的内心,又风尘仆仆地回到伊扎利斯,在路途中她已经有了新的思路,赶到伊扎利斯之后,她召集了她的女儿们,宣布要开始制定一个计划并立即执行。
“姑娘们,我去王城和葛温王商议了关于人间诸国活尸化泛滥的事情,现在,该到我们干活的时候了。”她对于长子的事情一个字也不会提起。“葛温王给了我非常重要的启示,我现在有了研究火焰的新方向,接下来,需要你们来配合,我们先初步尝试,如果能够成功,我们就正式开始。”
“母亲你平时说话可不这样遮遮掩掩的,咱们到底是要干嘛呢?”底下的克拉格显得有些兴奋。
“点燃太阳。”
在场所有人瞬间都明白了这句话的分量。首先这件事很有必要,如果能够让太阳更加剧烈地燃烧,散发出更多的光和热,那活尸很有可能就会像几百年前太阳出现时那样消失;但其次,她们之中虽然有人想过这么做,但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在她们看来,这是只有向葛温一样的神明才能完成的伟业,从其他人口中说出只会被人觉得痴人说梦。
今天母亲非常严肃认真地在她们面前告诉她们,点燃太阳。姑娘们兴奋中带着紧张,立刻安静下来准备听母亲的安排。
伊扎利斯详细解释原理:“大家都知道,我们从灰烬湖的火焰中诞生,火焰能够给予我们力量。但是我们一直抱着一成不变的思路来使用火焰:那就是以自己的力量点燃火焰,再以自己的力量将其按照想要的形态释放出去。我们在这个过程中,只是单纯地使用了自己的力量,而火焰不过是我们使用力量的一种媒介而已。”
女儿们纷纷开始低头思考,克拉格在自己手中燃起火苗,认真观察起来。
“而我与葛温王的谈话给了我新的启示:我们生于火焰之中,火焰是生命的本质。大家看一看活尸就知道,太阳温暖,活尸消失;太阳冷却,活尸再现。火焰直接影响了生命的状态。如果我们只停留在现在的理解层次,只用火焰来作为使用力量的形式,那我们永远不可能真正借助火焰强大起来。”
她没对女儿们说的是,长子曾经将自己强大的神力完全释放出来,投身火焰之中,将自己的身体作为柴薪去燃烧,最后将自己浑身烧到干枯,犹如柴薪烧完只剩灰烬。长子展现了将自己的身体与火焰融合的状态,这种状态,自己也有把握做到。
但是,伊扎利斯没有长子那般伟大的力量,她需要借助一些外力。
她不准备给女儿们说的如此详细,因为接下来的计划,真正投身其中的只有她一人,女儿们只是助手而已,她不忍心让女儿们和她一起以身犯险。
“如大家所见,伊扎利斯地区在山的下方内部,而山的下方的下方,还有我们守护到现在的秘密。”
“不,我不同意。”克拉格十分干脆地提出异议:“您对我们叮嘱了这么多年,在地下深处的那些火焰过于危险,远不是我们可以接触的东西。我们守着它几百年不敢越雷池一步,到了今天却要将它作为力量的来源使用?”
“没错,我一直告诉大家,那些流淌在岩石之下的火焰,你们私下里称之为‘混沌火焰’的东西,十分危险;但如今我已经有了对于火焰的全新理解,我会研究出从混沌火焰中汲取力量的方法,然后我就会让你们看到点燃太阳的神迹。”
老魔女此刻有十分复杂的动机来冒这场险,对长子事迹的感动,对葛温的承诺,对伊扎利斯人民安全的保卫,对女儿们的关爱,以及对进一步探寻火焰本质的求知欲。这一切都在推动她继续前行。“走吧,我们现在先去地下的禁地,去看一看那些混沌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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