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隆德所在的峡谷上方,山民们依山而居,结成松散的村落,在这里捕猎野兽,采摘浆果为生。近些日子山民们变得更加繁忙,活尸的威胁倒在其次——沿着山坡修筑的山路狭窄弯曲,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失去心智的活尸极容易掉入峡谷底部,甚至不需要山民们费多大的力气去对付。
繁忙主要是因为山上的野兽最近变多了,虽然捕猎有更多的收获,但许多昼伏夜出的肉食猛兽也确实威胁到了他们的安全。山民们不得不每天夜晚在自己家附近挂着油灯巡逻,老练的猎手结成小队,背着弓箭,带着短刀,在落叶与泥土中搜寻野狼们的粪便与足迹并猎杀他们,期望在野狼们被消灭后能回到从前安宁的生活。
夜幕再次降临,而狼嚎声不出意外地又开始响起,狼群一定就在村庄旁边的树林中。猎人们再次背上妻子在家赶制的狩猎箭,将一早准备好的肉食诱饵包裹严实放进腰包,在村子边集合后朝着树林的方向走去。
狼嚎声越来越近,狼群数量不算少,大家放慢了脚步,举起油灯,小心翼翼地观察地面,扒开地上的落叶观察足迹。狼粪的气味很新鲜,地上狼爪印繁多杂乱,一路延伸到树林之中。
“法里斯,我们未免靠的太近了,在这里放诱饵设伏,如果狼群倾巢而出,能控制住局面吗?”一位老人将背上的弓箭取下,说话时并未看着对方,而是紧盯着树林中的阴影,仔细聆听树冠上的每一声响动。
“长老,相信我,让大家先散到山坡上,找个视野开阔的石头等候。”法里斯戴着一顶皮质檐帽,帽子后端插着一根羽毛,黑色的短弓握在手中,背上的箭筒中装满了短箭。除了这顶有些花哨的帽子用来让同伴们定位之外,其他穿着与寻常的猎人无异。
于是猎人们向山坡上攀爬几步,各自找好射击的位置,将树林前的开阔地半包围起来。法里斯点了几个年轻人:“把诱饵打开,放在这里。”
这是法里斯惯用的狩猎技巧,今天来的都是比较老练的猎人,自然对这流程轻车熟路。众人将隔绝了气味的诱饵包裹打开,肉有些发酸,但尚未腐烂,血腥味还比较浓重。几个年轻人将诱饵放置在树林前的开阔地中央,也退到山坡上,手持弓箭盯着树林。
树林中传出了踩踏树枝的沙沙响动,应该是狼群动了。众猎人们都有些兴奋,早点除掉这个狼群,大家都能睡上安稳觉。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狼群就要循着气味来寻找诱饵了。
法里斯抬手,示意众人张弓搭箭,猎人们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狼群。
第一头狼从树林中出现,众人都还在等待。老练的猎人会等待狼群聚集再出手,现在不可轻举妄动,再把树林中的狼群吓回去今天就白来了。
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头狼并未向着诱饵前进,而是快速地跑到悬崖边,对着峡谷下方与四周张望。
众人十分诧异,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狼无视诱饵。“难道诱饵的气味出了问题?应该不会吧……”法里斯心中纳闷,抬起的手没有放下,示意大家继续等待。
树林中的响动越来越密集。十几头狼陆续从树林中快速窜出,同样无视诱饵,向着头狼的方向冲去。
“放箭!”该出手了,从足迹和粪便来看,狼群应该就是这么多。法里斯立刻放下一只手,张弓搭箭一箭射出。第一箭非常精准地插入一头狼的咽喉,那狼继续向前奔跑了十几步,控制不住身形,从山坡上滚下坠入悬崖。
其他猎人们也纷纷向狼群射击。这些老猎人们箭术虽不比法里斯,但也相当精准,十几头狼中有五六头身上中箭,有两头已经无法奔跑倒在地上。其余的狼无视了猎人们的攻击,继续向山崖跑去。
头狼向后退了几步,箭矢落在它身旁也不在意,身子一低后背一弓,如法里斯射出的箭那般向前冲出,一跃到了对面的山崖。
这山崖相当宽,头狼跃过时位置也十分极限,后爪几乎要滑下山崖,前爪用力抓住地上的杂草才勉强稳住身形没有坠落。其余的野狼们纷纷跟着头狼跃向峡谷对面,只有三头狼成功,其余的狼全部坠落峡谷,只听到了几声长嚎在峡谷中回响,然后没了动静。
诱饵仍旧放在空地上,刚才那群狼跑过的时候甚至没有一头看一眼诱饵。一位同行的青年猎人从山坡上下来,朝着诱饵走去,想要看看诱饵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法里斯没敢过去,他侧耳专心听树林中的声音,总觉得有点异样。狼应该都跑出来了,难道还有在里面的?也许是自己多虑,法里斯并没有阻止上前的猎人,他自己也想知道诱饵出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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