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千帆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那些贡品,语气淡淡:“不过是些奇珍异宝罢了,皇兄喜欢就好。”
皇帝洛轩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还是这副性子,对什么都不上心。不过,也正因如此,他才最放心将最难的差事交给他。
沈云瑶看着那株血珊瑚,艳羡地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沈云淑:“姐姐,你看那血珊瑚,颜色真是红得像要滴血一样,也不知长在多深的海底才能有如此色泽。”
沈云淑淡淡一笑,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坐在皇帝身旁的林麦麦,只见她正兴致勃勃地研究着那“夜间可自行放光”的南海明珠,全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这才低声说道:“你啊,就知道这些奇珍异宝,也不想想,这深海之物,哪有那么容易得到,指不定要牺牲多少采珠人的性命才能换来这一斛明珠。”
沈云瑶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姐姐就是心善,那些采珠人本就是干这行的,再说,若是能采到一颗上好的明珠,他们一家子几辈子都不用愁了,这也算是用命换钱,各取所需罢了。”
沈云淑还欲再说什么,却被皇帝的一声轻咳打断。只见洛轩将那对玉如意拿在手中细细把玩,温润细腻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他笑着对阮唐说道:“阮爱卿,这千年暖玉如意倒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阮唐谢恩后落座,偷偷打量着龙椅上的洛轩,“陛下,这暖玉如意产自我国南疆万丈寒潭之下,百年成形,千年方可得此一对,冬暖夏凉,有滋阴补阳之效,最适合像陛下这般勤政爱民的明君把玩。” 阮唐趁机介绍着这暖玉如意的妙处,还不忘拍上一记马屁。
“哦?竟如此神奇?”洛轩故作惊讶地拿起其中一只玉如意,入手一阵温润,果然是件不可多得的宝贝。
“爱卿千里迢迢前来,朕心甚慰啊。”洛轩把玩着玉如意,漫不经心地说道,可眼神却瞟向了坐在下首的洛千帆。
接收到皇兄的眼神示意,洛千帆放下筷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阮唐,见他神色自若,毫无破绽。“阮爱卿,此次前来,除了祝寿之外,可还有其他事情啊?”
阮唐闻言,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那副谦卑恭顺的姿态,笑着说道:“陛下说笑了,外臣此次前来,确确实实是为了恭贺陛下寿辰,并无其他事情。”
“哦?是吗?”洛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朕听说,南越最近可是不太平啊,边境屡次发生冲突,不知道阮爱卿可否为朕解惑啊?”
阮唐额头上渗出一丝冷汗,他知道,自己这次是遇到对手了……
阮唐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只觉着这大殿内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这大梁皇帝看似温和,实则心思缜密,不好糊弄啊。
他定了定神,脑海中飞快地组织着说辞,半晌才开口道:“陛下明鉴,近来南越边境确实有些摩擦,但那都是些山野刁民,不懂规矩,冒犯了天威,还请陛下恕罪!”
“山野刁民?”洛轩将手中的玉如意随意地丢在桌案上,发出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刺耳,“阮爱卿莫不是欺我大梁无人?朕听闻,那些个‘刁民’各个骁勇善战,装备精良,甚至还能拿出军中才有的兵器,莫非,这背后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阮唐眼皮一跳,这大梁皇帝句句都在试探,看来他们对南越的动静了如指掌,自己再怎么狡辩也是无用。想到这里,他索性换了一副嘴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陛下说笑了,我南越向来对大梁敬畏有加,又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想来,定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还请陛下明察啊!”
洛千帆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这阮唐倒是能屈能伸,眼看谎言被拆穿,立刻就换了一套说辞。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漫不经心地说道:“阮爱卿此言差矣,我大梁与南越一向交好,又怎会无故挑起争端?倒是贵国,屡次进犯我边境,莫不是真当我大梁好欺负不成?”
阮唐被洛千帆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只得干笑着打哈哈。
“阮爱卿莫要紧张,朕今日设宴,本是为了与众爱卿同乐,这些个国家大事,咱们改日再议。”洛轩见火候差不多了,便笑着打了个圆场,随后举起酒杯,“来,朕敬各位爱卿一杯,祝我大梁国泰民安,繁荣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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