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丰城中,苏胡正把俘虏和首级装上了车,准备给送到丰州城。不曾想军书竟传来。传令兵指明要凤翔军孙永和苏胡共同解令。
两人拿出印信盖好印章,方才回去复命。孙永显然是这里的最高军事长官,苏胡看着这个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心里开始发愁。这小子一看就是家里有钱到军中镀金的。跟着他打仗,弟兄们还有命吗?
孙永心里可不犯嘀咕,带着苏胡就要去找监军,苏胡道:“将军,这军令可与监军大人无关,你这么给他看,不怕担责任吗?”
孙永道:“担责任总比脑袋掉了强,你把嘴闭上,就没人会知道,听明白了吗?”
这时候倒耍起了官威,昨夜战斗时候吓得 躲到后面都不稀罕说你。苏胡忍着气跟着他来见袁玉璋 。
袁玉璋接过军书一看,大意是,全军统一行动,务必一战结束对峙状态。派凤翔军前出诱敌,大军主力埋伏在永丰城周围 ,敌军一旦聚集,围而歼之 。
通篇未提监军的安排,按道理来说,袁玉璋此战是要回到鄂王身边监督整个作战流程的 。可如今要打仗了仿佛把自己给忘了,就不怕我回去告他一状?
这么反常肯定是有鬼!不让我打仗,那我就非跟着去。
“孙永,你是什么意思?这仗怎么打?”
孙永回道:“末将只听从大人的 ,大人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袁玉璋冷笑一声:“孙永,马屁拍的不错。只怕这次你的算盘打错了,本监军决定,按军书上的指令办,明日全军开拔,诱敌深入。”
孙永大惊,原以为袁玉璋会仗着自己的身份跟鄂王讨价还价一番,最好在旁边观战,混过这一仗然后就能回去了。
这个没打过仗的监军啊,真是要害死我了。“大人,凤翔军多年都未打过仗,就连训练都没有好好按照计划来过,这次去跟黠戛斯野战还都是步兵,胜算不大啊!大人千金之躯万一有失,怎么跟朝廷交代啊?”
袁玉璋道:“孙永,怎么练兵用兵是你的事,明天我怎么脱身就不劳你费心了。军令上不是说了嘛,只是出去诱敌而已,黠戛斯骑兵来了,赶紧 跑回去不就成了。”
孙永道:“大人,我是见过军阵的,就是撤退,没有严格的训练也会成一场灾难的。”
袁玉璋不耐烦道:“去去去,逃跑都不会干,那就都死在外面好了!苏胡,传令下去,明日按军令行事。禁军巡视城内 ,有士兵不出战者,杀!”
几名将领受命而去。
袁玉璋 倒精神抖擞。终于捞到一场大战!拔出宝剑刷了一套剑法,这次定要让鄂王 好好看看仗是怎么怎么打的,做一把大唐的霍去病,封狼居胥那就更牛了。
次日一早,大军就饱餐一顿出发。因为出城不远,袁玉璋下令 ,只带一天干粮即可。骑着自己的汗血宝马,威风凛凛地检阅自己的部队。
随着手中宝剑一挥,凤翔军开始出城。三十里地说远也不远,大军行军竟也走了大半天。路途中稀稀拉拉 ,还不时有掉队的,这群熊兵。袁玉璋让老刘带着护卫去抽鞭子,才勉强保持了队形。
目的地是越过小河不远的一处山丘上。看着这河水不深,问过苏胡河水没有什么危险,袁玉璋便要命令渡河。
孙永拍马过来,道:“大人,前方就是目的地 ,反正也就两三里,不如咱们就 在这里驻扎好了,撤退也方便。省得 一会儿 还要再麻烦一次。”
袁玉璋道:“亏你是军人,军令如山,岂容你偷奸耍滑?过河!”
众士兵纷纷脱掉鞋子,放在马背上,卷起裤管拉着马渡过了这条小河。
这里水草丰美,满眼都是绿色,真不愧有塞上江南的称号。看着士兵们到了山丘都开始坐下来歇息。袁玉璋也下马躺下,晒晒太阳真是舒服。
刘耀章禀报:“大人,这里是敌人的势力范围,还是让士兵们摆好阵营吧。”
袁玉璋满不在乎道:“老刘,这里不同于范阳,你看,一望无际,就算有埋伏,咱们也能从容应对。你也好好歇歇,到了未时不管有没有敌人咱们都撤!叫弟兄们吃点饭! ”
刘耀章依然忧心忡忡,多年的边军经验告诉他,这里的危险程度一点都不低。
跟着苏胡 去打水时,苏胡也观察到不寻常之处,原本河边不时会有小动物来饮水,就算有大军在附近,也不耽误可今日竟异常安静。奇了怪了。
就着干粮吃了几口,刘耀章 鼻子痒痒,心里烦闷不安到了极点。有老兵提醒有骑兵靠近,众人望去什么都看不见。
老刘紧盯着天边,地平线上 冒出一个黑点,逐渐多了起来 ,还连成了线。
苏胡大叫一声:“敌人来了!”
袁玉璋匆忙跳上来了马,指挥道:“全军回撤,保持队形,孙永 !凤翔军按一二三团的 顺序回撤。”
孙永答应着,立刻对手下的三个团长进行了传达。一团毫不犹豫 地匆忙撤军,三百人如同下饺子一般跳进河里,马背上的 衣服物资掉到河里的不计其数。士兵在忙着去捡拾。浪费了大量时间。
二团等不及了不等命令就冲了上去,拥挤 更甚,三团押后,人心惶惶,二团才 走了几分钟就压抑不住 也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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