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认出裴徽之后,他忍不住“咦”了一声。

“是你?”王维主动笑着打招呼,“昨日还未感谢裴公子帮助在下的书童捡书一事。”

裴徽微微一凛,面上却是一脸意外,一边拱手施礼,一边问道:“摩诘先生认识我?”

说话的时候,他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王维身后的书童,发现这书童与他目光对视的时候,目光有些躲闪。

他顿时明白,书童已经发现了《西域秘术之男人增加元气之说》小册子,并且很可能已经看了其中内容。

书童不重要,他现在需要弄清楚王维有没有看到小册子里面的内容,且看了之后会有什么想法。

“昨日在西域庄园角斗场被你们强抢了雅座之后,西域庄园的管事已经告诉了你们的身份。”王维笑道:“不过,裴公子昨日并未参与强抢之事,让在下颇为感激。”

不管是长安城四大恶少的名头,还是昨日在角斗场强抢的事情,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裴徽岔开话题道:“摩诘先生今日来吏部是有迁升好事?”

“我在边地蹉跎多年,只不过是稍有进步而已。”王维摇了摇头,眼睛深处有苦涩一闪而逝,然后神色莫名的说道:“倒是裴公子,听说陛下赐了正七品的京官,这是来吏部报到上任了。”

“卧槽!消息传这么快的吗?”裴徽暗骂一声,禁不住问道:“这才是前天的事情,摩诘先生从何处得知?”

王维微微一笑,问道:“据我所知,裴公子的三位好友李屿、杨暄和王准昨晚上便已经给不少人宣扬过此事了。”

“这三个瓜皮……”裴徽忍不住暗骂了一声,不想再说此事,“摩诘先生请。”

“裴公子请。”客气完之后,王维也不再客气,和裴徽一起大步走进了吏部。

虽然王维涵养很好,神色中没有表现出来,但裴徽还是看出了王维的羡慕之意。

毕竟王维已到中年,但依然穿着绿袍官服,这意味着正七品及以下。

而裴徽记得王维还是某届科举状元。

换成他是王维,面对轻易得到正七品官职的二代,神色表情很难管控。

二人进了吏部,找到相关司衙,互相告别,各自找人报到。

结果,裴徽这边被吏部的人告知,负责办理手续的人被上官叫走,让他改日再来。

距离元宵节宫宴只剩下三四天时间,裴徽急着上任熟悉情况,然后暗中谋算布局,岂能把时间耽误在这里。

他随手给路过的一名小吏一块碎银,拉到一旁打听消息。

这块碎银顶得上小吏一个月的俸禄,且裴徽非常豪放的摆明了贵妃外甥的身份。

小吏一听是贵妃外甥,又收了银子,没有任何犹豫,便告诉了裴徽想知道的两条消息。

其一,给他办理手续的人名叫张新民,与昨日去府上下通知但被漂亮娘亲给骂出来的是同一个人。

其二,张新民并未被上官叫走,而是特意拖延。

自古以来,管人的部门都要比寻常部门地位超然一些。

吏部负责官员的选拔、调配、升职、任用和考核,随便一个小吏小官出去,寻常四五品的高官重臣,乃至各州节度使见了,都是极为客气的。

时间长了,吏部的人自然而然的便有了一种自我优越感,也习惯了被人时时捧着、抬着、恭维着。

张新民是吏部的正八品书令史,他深知虢国夫人钱多、人美,所以昨天给上司一盒茶叶,再加上费了不少口舌,才争到这个好差事。

结果,虢国夫人这个大美人是看见了,可惜被喷了一脸口水,生生被骂了出来。

预想中应该拿到的丰厚打赏也没有拿到。

张新民打从进了吏部当官之后,就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心中的窝火和恼怒、记恨可想而知。

但他深知自己正面得罪不起虢国夫人,只能暗中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

裴徽跟后世组-织-部的人是打过交道的,对此深以为然,略一沉思便已经明白张新民此时的心态。

这时,他看到王维阴沉着脸从一个公房里面走了出来。

裴徽目光闪动,迎上前说道:“摩诘先生莫非也被刁难了。”

王维看了一眼裴徽,一脸意外,冷笑道:“在下此次进京为官是占了一些人的位置,被刁难实属正常,但看裴公子的样子也被刁难,实在是让人意外。”

裴徽学着王维的样子,也冷笑道:“昨日去我家传令的吏部官员,我娘未给对方打赏,今天便也遭到了刁难。”

说完,不等王维说什么,裴徽又紧接着热情道:“能够接连两天碰见摩诘先生,实是晚辈的荣幸。”

“晚辈想请摩诘先生喝几杯,不知摩诘先生现在有没有时间。”

他急需弄清楚王维有没有看过《西域秘术之男人增加元气之说》小册子里面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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